“算我的,我补工资给你。”蔡恒星讪讪地。
“那倒不用,这事……算你欠我个人情。”
解一点想了想,欲言又止。正欲绕过他先行,只听得蹬蹬蹬的高跟鞋由远而近,接着一道黑影挡住了医院出口的光线。来人逆光而立,解一点恍了会神才看清她。这是一个高大丰记的女人,L型足有一个半她大,烫得丝丝缕缕、飞了一肩的红发衬着一张雪肤红唇的大胖脸,右臂挂着一个硕大的手袋,黑色短袖西装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金色打底衫,人都进室内了还没取下鼻梁上架着的大墨镜,这让派,当自已明星吗?看不出这人多大年龄,只感到她在墨镜后扫描着自已。一种压迫感逼得解一点挪向旁边,把过道让给了那女人。
女人沉默地走到了蔡恒星面前。
“妈。”蔡恒星的声音如蚊子叫。
解一点心一惊。
女人突然甩头看向解一点,声音平静,不怒自威。“是她要杀你吗?”
解一点差点没脱口骂娘。
“妈!”蔡恒星急切地解释,“是她救了我!她,她叫解一点,也是厂里的员工……那个,那个女的被警察带走了,我也得去让笔录……”
蔡恒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我说过不要招惹外省人!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女人声音愤怒却压着音量,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只有解一点一人,不过他们说的是号称外星语言的埔岭话,一定默认解一点一个外省人听不懂。
“真的不是我……算了,本来我就不适合那个地方,正好,下午我就去找林总辞职……”
“你敢!”女人压抑地低吼,“老老实实回去上班,别再给我丢人现眼!白仁仔(白痴)!”
蔡恒星又垂了头,不再说话。
好一个还没断奶的花花公子。解一点心里冷笑,懒得再看戏了。
“阿妹!等等!”那女人突然追了上来,这时她已取下了墨镜,只见她长着跟蔡恒星一模一样墨如漆白若雪的桃花眼,两瓣薄唇涂着正红的唇彩,笑靥如花。人渣的妈,那得过五十了吧,一般胖女人化这么艳丽的妆都没眼看,她却有种奇妙的谐调和美丽。
此刻她双手紧握解一点的手,一脸的热切与诚恳,一口本地人罕见的标准普通话。“妹,你好漂亮呀!多谢你救了我儿子!”
这人变脸怎么跟翻书一样快?解一点的手和脸一样烫。“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走,我请你吃个饭!对了,我叫柳莎莎。”
柳莎莎热情如火,解一点却受宠若惊,赶紧抽回手,丢下一句:“不用了,我还要去派出所,先走了。”
象背鬼追一样,解一点一溜烟地逃跑了。
柳莎莎?名字有点熟,脸,好像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