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光秃秃的没有栏杆的水泥楼梯上了三楼,一股饭菜的香味,掺和着干燥的灰尘味,钻进我的鼻孔。
抬头看去,这间空旷的楼框子里,到处都堆满了垃圾。
纸壳子,塑料瓶子,旧衣服,破被褥,旧冰箱,烂电视,俨然是一个垃圾场。
好在是冬天,要是换作夏天,臭味肯定能熏死人。
在这些垃圾中间难得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有四个菜,中间摆着一个酸菜火锅,咕嘟咕嘟的滚开,热气腾腾。
桌边坐着三个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还有火车上那个小儿麻痹的孩子和自称是他奶奶的年老女人。
中年人在火锅里夹起一片五花肉,放到孩子的碗里,笑吟吟的柔声说:“三儿,吃啊。”
那孩子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
中年人对老女人说:“兰姨,你说句话,让孩子吃啊!”
老女人满头冷汗,牙齿打战,和那孩子一样,满脸的恐惧。
“瓢把子,瓜蛋子滚熟。”
带我来的人说。
意思是说老大,人抓回来了。
我笑了,抓?就凭这几个货,老子想走,你能抓得住?
瓢把子仰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声不吭,脸上也没表情。
我也那么盯着他,我和他就这么足足互相盯了有一分钟,他忽然咧开嘴,哈哈的笑了。
“小子,你叫啥?”
“白三千。”
我不卑不亢的说。
“白三千,这名字有意思。”
他吧唧吧唧嘴,放下筷子,指着桌子对面那个年老的女人和小儿麻痹的孩子,说:
“他俩的活计,是你刨的?”
我点点头,说:“没错!”
那个军大衣的“换手”赶紧凑上来,说:
“老大,就是这小子,妈的……”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中年人忽然眼睛一瞪,说:“墩儿是从你手里丢的,你知道啥后果吧。”
军大衣一听,吓的一哆嗦,嘴里的半截话咽了回去。
赶紧解释。
“老大,本来好好的,都是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