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过及笄的年纪,其他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痴缠,她却被迫要这般勉强自己。
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又问:“七郎知晓吗?”
苏念惜摇摇头。
杨蓉微微松了口气,略思索片刻后,说道:“当年宋家因为生丝案获罪,我其实一直是不信的。那是也是凭着一腔子天真,想以一己之力给宋家翻案,就偷偷地去查了你外祖家要供给皇室的那批被烧毁的生丝。”
涉及贺家,苏念惜的心不可避免地浮起几分紧张。
“我记得当时案子说,宋大人为了贪墨那笔购买生丝的银子,故意以劣代好,然后又将运送的船只烧毁,转而栽赃贺家失误,逼着贺家再无偿供给一批好的生丝。”
苏念惜点头,杨蓉所知与太子说的相差无几。
杨蓉皱着眉,继续说道:“若当真如此,贺家不会平白无故吃了这个闷亏。所以我就打着我爹的名义,去找了贺家当时负责提供生丝的管事。”
五年前的事儿,如今想来,却依旧历历在目,她想起那日管事所言,依旧觉得满心悲愤,“那管事却说,贺家是倒了大霉,要被宋大人这般陷害。还说宋大人这样满脑肥肠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杨蓉与苏念惜都见过那位须发皆白却依旧难掩旧时风采的老大人,实在想象不出,满脑肥肠这样的词会用在这样一位人物身上。
苏念惜皱眉,“蓉姐姐可记得那管事姓名?”
杨蓉想了想,道:“姓刘,具体名讳不知,这里,”她点了点自己的左脸下方,“有一块指甲盖大的黑痣。”
刘?
苏念惜实在想不起来了,于旁人来说不过数年,于她却是十几年,往昔记忆太多都模糊在那一次次绝望痛苦的凌虐中。
可她却记得,五年前,贺家已是舅父在掌家。
杨蓉又说道:“贺家那边查不到线索,我就买通人,在宋大人被……处斩前,偷偷地见了他一面。宋大人,给了我一个牌子。”
“!”
苏念惜倏然抬眼。
杨蓉亦是神色紧张,“宋大人却并没有与我说牌子有何用,可我猜测那牌子只怕十分关键。本想救出七郎后,再将牌子的事儿告诉他,谁知……就发生了后来的事儿。进京后,我自身难保,更不敢将牌子的事儿告诉七郎,所以,就一直瞒到了现在。”
说着,她露出几分愧疚,“我愧对宋大人的临终托付。”
苏念惜只觉一颗心几乎都浮在了嗓子眼,低声问:“蓉姐姐,那牌子,如今在何处?”
杨蓉左右看了眼,正想说话。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