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江家的次数不算少,但遇上江凛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联想到昨晚的事情,宁知薇决心以后都要避着他走。
“爸,你是知道阿凛那性子的。他从小就不听话,你也别怪他。”
江家大房江长峰年过五旬,保养极佳,可这样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却面不改色说着煽风点火的话。
果不其然,老爷子顿时冷哼。
“小时候不听话,现在也不听话吗?我平时都惯着他,他倒好,连自己侄媳妇上门见长辈都不肯来。传出去不就成了我们故意给宁家下脸子吗?”
余下的江家家眷都适时附和起来。
高门世家水深,平时内斗的众人在此时倒拧成一股绳责备起江凛,由此可见江凛在江家这场争权斗争中的分量。
看着这一张张虚伪的脸,宁知薇忽然觉得,江凛这人虽然阴晴不定,但胜在直接,比眼前这群人爽快了不止一点。
可惜这些话只能腹诽。
忽然,宁知薇觉得头顶多了一道视线。
她有所感的抬起头,对上江老爷子不咸不淡的眼神。
“宁丫头是吗?给我敬杯茶吧。”
宁知薇闻言,端起早就摆在面前的新茶,起身向江老爷子走去。
江啸宇的母亲蒋然蓦地瞥见宁知薇有些迟缓的动作,眉梢一拧。
自打宁家把宁知薇塞过来起,她就觉得宁知薇性子不爽利,眼下连敬个茶都磨蹭,准是要怠慢了老爷子。
她想着,不动声色地在宁知薇路过时往她腰间一推,盼着人能走快些。
可蒋然哪知道昨晚的事情。
宁知薇冷不丁被推,本就发颤的腿肚子顿时一软,连人带茶栽到地上。
她暗道不好,甚至没顾上摔碎的茶盏瓷片已经嵌入掌心的疼痛。
四下寂静,压抑沉闷的氛围即刻将宁知薇淹没。
看来她在江家这群老狐狸这儿的印象是好不了了。
宁知薇把渗出鲜血的掌心藏到身后,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认错,却被一道轻佻的声音打断。
“哟,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我这准侄媳妇怎么了?是昨晚上烈女缠郎打得太火热,今天连站都站不稳了。”
来人神情散漫,只一双黑眸乖戾而清亮,惊散满堂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