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余光看见,自家大哥跟着徐寿离开殿内,站在门口说着什么,沈澜一直皱着严肃的眉头。
她立在屏风不远处,一动不动。
殿内,竟只剩下她和萧琅炎了,屏风后面不断传来咳嗽的声音,周围的药味浓的挥之不去。
可想而知这些时日,他尝试了多少种办法。
沈定珠心里发酸的苦涩。
来的时候,她想好了,如果她跟萧琅炎坦白,请他暂且假装纳魏琬为妃,只要药到手就好,他会答应吗?
答案是否定的。
萧琅炎一定不会同意。
而且她在看见他这么痛苦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早就在眼眶里打转,迟迟忍着没有落下来。
萧琅炎不知何时,撑着身子,坐在了床沿边,他眉宇深邃高挺,此时微微低头的动作,使得抬眸的瞬间,眼神更为漆黑凌厉。
哪怕是病中,也依旧不怒自威。
他看着屏风后的那个身影,还是上次沈游带进来的胖乎乎的随从,但瞒不过萧琅炎的眼睛,那人衣服里,塞了东西。
会是她吗?会是吗?
萧琅炎扶着床栏努力站起来,想走过去亲眼看看。
这一刻,他害怕看见沈定珠,害怕让她看见自己的窘迫和无能,但他又期待看见她。
他病了太久了,急需她的安慰,或者她不需要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要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就会让他感到好受许多。
于是,萧琅炎忍着剧痛,额头上渗出汗水,一步步靠近屏风,只想看清楚一些。
突然!
他两腿刺痛传来,整个人跌去地上。
沈定珠眼睁睁地看着,下意识上前半步,要将他扶起来,可想起自己是偷偷进宫的,急忙止住。
她要给萧琅炎留全颜面。
眼泪夺眶而出,她实在不能再看着他这样受罪了,于是转身匆匆离开殿宇。
“站住……”萧琅炎呵斥,声音却因疼痛而虚弱,两腿似有蚂蚁在爬,啃噬他的血肉一般。
沈定珠在外面说了皇上摔倒了,冲进来许多太医和禁军,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萧琅炎扶起来。
他那双充血的寒眸,却望着门口的方向,沈澜已经带着那名小厮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沈定珠哭到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
沈澜担心不已:“回去以后请个郎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