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领了五个护院在不大的池子里细细搜索起来,几人在水池里前后走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穆霆晏见状就命他们上岸。
他撇过头看了一眼脸色惶然不安的珠珠道:“你确定水里有东西?”
珠珠闻方全身一抖,惧怕道:“奴婢看得千真万确,当时夫人站在岸边,说是听到水里有动静,走近去看时,突然水里跃起一条长长的东西···夫人一吓,就滑到水里去了。”
然而小小的水池已被铜钱他们细细查过,别说吓人的东西,就是普通的鱼虾都没一只,不由得大伙的神情都松懈下来,都认定了要么是珠珠眼花看错了,要么就是这对主仆故弄玄虚造出声势好引殿下过来。
铜钱爬上岸上来,经过玉无双身边时她闻到一股腐烂的泥沼气,她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什么,脑子里电闪似的划过一道亮光——
“啊——”
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事不过一个闹剧时,走到最后的一个护院突然惨叫一声倒在了水池里,岸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举目看去,却见一条粗大的灰黑相间的蛇缠在了护院的大腿上,而尖尖的蛇头已咬在了他的小腹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惊呼出声,珠珠慌不择言的嚷道:“啊啊,就是它,快打死它啊!”玉无双却早已全身冰凉,此物正是之前她不小心在假山沟槽里看到的身影。
岸上的人都惊呆住了,穆霆晏反应最是迅猛,他夺过铜钱手里的棍子击在蛇头上,蛇吃痛松嘴,松开身子‘哧溜’一声往假山里一钻没了身影。护院被人救上岸来,却是口吐白沫,脸色乌紫,一旁的伍大夫当机立断拿刀片割开他小腹咬伤的地方,叫人拿来清水冲洗,可最终,不到半刻钟护院还是咽气毙命了。
护院一死,大伙彻底震住了!
伍大夫无力道:“若是没看错,刚刚水里的蛇竟是难得一遇的乌金梢,此蛇剧毒,只要被咬上,毒液一沾到血液,人必死无疑!”
伍大夫的话像盆冰凉的冷水浇在大家心上,人人闻言变色,不由自主的离水池远些,生怕不小心被水里的蛇咬中。
护院的尸体被抬了下去,穆霆晏面色铁青,冷声道:“家宅内院,怎么会出现如此毒物?”
伍大夫紧锁眉头也甚为不解,此蛇一般生活在湿热的沼泽地里,怎么会跑到王府的内院来?
院子里的响动早已惊动了在内室休养的古清儿,她披着外衣走出来,听到珠珠的汇报后,后怕的躲到穆霆晏的身边,颤声道:“好险,若刚才妾身被那毒物咬了,只怕现在已带着我可怜的孩儿一起归西了。殿下,这院子,这院子我再也住不下了。”
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殿下,这是有人要我们母子的命啊!”
此话一出,不止穆霆晏脸色大变,就连其他人皆是神情一凛,众人都知道古清儿此胎的重要性,她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她,而且她所居的院子里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毒蛇,还当众咬死了一位护院,种种迹象表明,她所说的一切皆有可能。
玉无双静静的守在一旁,眼光不着痕迹的在众人脸上滑过,她心中已一片透明,只是不知道这出戏最后要落在谁身上。
穆霆晏面色阴沉,冷声道:“此事本宫一定会细细查明,但眼下首要却是要把水池里的乌金梢找出来,免得再有其他人受害。”
他带了人再次来到水池边,定神看去,小小的水池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一眼看到底,并没有发现毒蛇的踪迹,他把目光投向池中的假山,眉头拧紧道:“来人,把假山搬出来。”
一听说要把假山搬出来,安丽容突然心中涌上阵阵不好的预感,她猛然意识到,今晚紫罗院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是朝她而来。
全身顿时一阵冰凉,不由自主的看向古清儿,然而后者脸上却只有委屈与不安,看不出半点阴谋。
没人再敢下水去,只得在假山上套上绳索,众人齐齐用力,把假山从水里面拖了出来。假山出水后倾斜倒在了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几个护院手拿棍棒钢叉围上去敲打着石面,女眷们不约而同的躲到了院子内的台阶上,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玉无双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她此生最怕的东西就是蛇,想到之前在军营的溪水边遇到了眼镜蛇,她的心还在颤抖,不由自主的躲到人群后面。
正在此时,在护院们的敲打下,一条乌黑的身影突然从假山的石窑里窜出来,身形极快的如闪电般往台阶方向窜,台阶上的女眷们尖叫着向后逃,玉无双想都没想就往屋里跑,突然身子被人一推,她一个趔趄竟直直摔下台阶,而台阶下,乌金梢在护院们的追杀下正疯狂的逃窜,见有人扑过来,张开森冷的利齿就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