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的穆霆晏早已没了刚才在营帐里与玉无双单独在一起的那般恣意随心,只见他端正的坐在那里,与每一位上来敬酒的将士都会说上几句勉励的话,敬他的酒也来者不拒,完全是大将之风!
玉无双本想劝他少喝些酒,但在这样欢喜的时刻,谁又能忍得住呢。
摆脱战争的苦恼,免去性命之忧,人人脸上都发自内心的轻松畅意,看着一张张高兴兴奋的脸,玉无双也不禁被他们感染,不免多喝了几杯。
她望人群里看了看,却一直没找到越羽的身影,招手问安哥越羽去了哪里。安哥回道:“越公子估计还在伤员营里帮人看病吧,我之前去请他过来,他说要看完病人再来。”
闻言,玉无双心里微微一怔,下一刻,她拿了一壶酒向伤员营走去。
伤员营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细微的呻吟呼痛声,没有听到其声响,也没有看到越羽在,玉无双微微一思索,抬头朝远处的高台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独单的身影在那里。
夏日的圆月无比的静谧迷人,然而越羽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无比的悲凉。
他看着玉无双迎着月色向他一步步走来,心里心痛到窒息,他知道,他一回来,她的眼中不会再有他,那怕就是余光也不会留给他了。
心里一阵绞痛,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怔怔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玉无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缓缓道:“三殿下平安归来,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笑意里的苦涩一闪而过,但言语里的言不由衷玉无双却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一片愧疚酸楚——
对于面前这个湿润如玉,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她除了愧欠,再也给不了他什么,此生注要辜负于他了。
她微微一笑上前将酒壶递到越羽的手里道:“若不是越大哥,我早已死在了路上,那里还有机会再见他,所以,我与殿下的一切,皆是因为越大哥的帮忙与成全,我在此多谢你!”
玉无双淡淡的一句‘成全’让越羽全身一震,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心思通透的他又如何听不明白呢!
但情之一事,并不是心思通透或是糊涂就可以辩得清的,有时,越是心思通透的人越是执着,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所以,不会将就、更加的执着。
之前越羽一度想鼓起勇气将心里的话告诉她,但那里,穆霆晏生死未卜,她伤心绝望,在那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同她说这些,反而是一种自私,不但不会减轻她的痛苦,反而在她沉痛的心里增加了负担。
但如今穆霆晏已平安回来,越羽突然觉得自己若再不争取,只怕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所以,他不想再隐瞒心中对她的感觉了。
他痴痴的看着她,眸光里一片痴狂,一鼓作气的想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即便知道说出来的结果必定是得到她的拒绝,但那些话日夜憋在他的心里,已压得他窒息透不过气来。
“如果,我厚着脸皮说……希望你偿还我的……”
“我娘子欠越当家的恩情,以后统统算在本宫头上,由本宫代妻偿还!”
两人皆是一震,抬头望去,却是穆霆晏踏着月色大步而来。
深邃的眸子在越羽震惊的脸上不露痕迹的划过,穆霆晏上前一步手一伸,就将玉无双的纤腰搂进了怀里,两人肩并肩相拥的站在越羽的面前,他朝他笑道:“听说,阿双在路上生病很严重,是越当家伸手相救为她治好了病,本宫真是感激不尽,这份恩情必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向越当家偿还这份恩情。”
“不必了!”看着她被拥进他的怀里,越羽心口一痛,一口气灌下酒壶里的酒,望着玉无双苦涩笑道:“她欠我的,这一壶酒已是抵过了。不劳烦殿下了。”
说罢,一步一步下了高台,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越羽走后,玉无双腰上一紧,穆霆晏将她拉得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冷着脸不高兴道:“你再跟他走这么近,本宫就要用醋泡澡了。”
玉无双面色讪然道:“你不要多想,我不过看越大哥这两天为了伤兵辛苦那么多,却没有来参加庆功宴,就想寻他一起喝杯酒……”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穆霆晏打断她的解释,不知为何,玉无双越是解释他心里越是慌乱,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棋艺大赛那日,他拉着她的手一起出现的形容……
心里一紧,他连忙岔开话题,拉起玉无双的手往军营走去。
玉无双不由好奇道:“殿下要带我去见谁?哦,是不是刚刚众人口里那位骁勇善战的钰涵郡主?话说,她今天怎么也没来参加庆功宴,她可也是大功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