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梁王的许可,穆霆晏一挥手,让等候在场外的随从抬上了几十个沉重的箱子,以及押上来十几名蒙着面容的犯人。
当那些案犯头上的布套被取下,被大理寺的官差押着抬起头时,却正是大皇子与木相府身边最信任的亲信之人。而每人身上都带着各自府上的腰牌,一目了然。
穆霆晏在抓住的他们时,以防他们自尽谢罪,第一时间就封了他们身上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更是拿布条勒紧了他们的嘴巴,以防他们咬舌自尽。
那些案犯一个个面如死灰,目光惊恐躲闪的不敢去看各自家的主子。
而他们的主子更是如死人般了,瘫倒在地——
穆云之与木相之前还想狡辩这些人不过是受了穆霆晏的威胁,才会出面污蔑他们的,但一看到抬上来的那些沉重的箱子,两人神色大变,面无活相,已是感觉自己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知道这一次再也逃不掉了……
果然,当穆霆晏让人一一打开那些箱子后。看着那一箱箱的官银,梁王心里已是一片了然,心痛失望的同时,更是痛恨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信任的大臣,竟在百姓受苦、家国遭遇危难的时候,趁机浑水摸鱼的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由一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事关当朝权相与皇子,事情非同小可,场面一时异常的沉寂起来……
百官们不敢随便开口发表言论,而底下的百姓更是竖起耳朵,生怕错听掉一句话,顿时,整个大理寺广阔的校场上,竟是鸦雀无声,一个个等着听穆霆晏禀告案情的来龙去脉。
猎猎寒风在天地间呼啸而过,吹散了玉无双与穆霆晏等人心头的阴霾,却让做下坏事的木相等人全身更加的冰寒,感觉浸在冰冷刺骨的万年冰窟里,再也没有活命可走……
穆霆晏一袭玄色披风,矗立在那些银箱面前。他伸手从中拾起一块官银拿给梁王看,银锭的下面清晰的印着官印,他又拿起另一锭不成形态的银坨子,沉重的声音在寒风中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扎进了木相与穆云之的心里——
“本宫之前一直没有找到被你们贪下的这二十万两白花银。但最近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有数十辆遮掩着很密实的马车装着货物进城,明明车上装的货物只是普通的布匹茶叶,与一般的运货马车并没有什么两样,可车轮在雪地里留下的车轮印却格外的深,表明马车里的东西必定非常的沉……”
“本宫沿着这些马车,找到了隐藏在平民区一所极其隐秘的铁匠铺里,这家铁匠铺外面是一家寻常的打铁铺子,可内里却是销赃官银的地方……本宫不但在铁匠铺里找到了二十万两白花银,抓获了杀害钦差的人犯。更是查明,这家铁匠铺正是木家手下的产业!”
“销赃官银的人正是之前假份流匪杀害钦差大人之人,他们也交待了假扮流匪杀人的事实经过——钦差大人正是因为发现了木相与大皇子贪赃枉法的卑鄙行径,才会被他们杀之灭口……”
几十箱白花花的白银耀花了百姓的眼,却是刺痛了梁王的眼睛——
当初南方突然遭遇大面积的洪灾,同时也暴发了瘟疫,一时间,死伤惨重,百姓民不聊生。
梁王为了及时控制灾情,防止瘟疫的大面积扩散,动用了一切人力物力和财力救灾,而为了凑齐四十万两赈灾的白银,梁王花尽了心思。没想到,四十万两的赈灾银子竟是一半被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最相信的臣子给私吞了,还胆敢杀了自己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
滔天的怒火让梁王红了眼睛,手中的暖炉子朝下面跪着的两人狠狠砸去……
下一刻,梁王竟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气得吐血,晕厥过去……
木相与穆云之‘哐当’入狱……
翌日,梁王醒来,一旨诏书定下了木相与大皇子穆云之的罪行——
大皇子穆云之贪赃枉法,弑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削除皇藉,贬为庶民,举家流放荆地,永世不得回京!
木相一门,谋害皇子,毒害皇后,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罪恶滔天,判——满门抄斩!
圣旨一下,京城中一片哗然——
大皇子府一片哀嚎之声,侧妃于婉领着后宅的女眷们跪在门庭接旨,那宣旨官声音一落,于婉已是忍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了——
她恰好也与玉明珠差不多时间前后怀了身孕,可是,她为了避其锋芒,一直小心的隐瞒着怀孕一事,然而好不容易等到玉明珠出事,没了孩子还被关进牢里,原以来,自己凭借着腹中的孩子,不仅可以重获穆云之的宠爱不说,自己又会回到之前在王府一手遮天的时候……
可是,她的美梦还来不及做圆满,没想到,一夕之间,府里天崩地裂,大皇子贬为庶人,连带着一府的妃嫔女眷也成了庶人,还要流放最是可怕艰苦的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