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闪过许多疑惑,脑子也有懵懂。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没有有机会去问越羽,只是着急的想着,这一次要如何从残暴的司马容手里逃脱……
护在玉无双身边的越羽,当然察觉到玉无双看向他时,脸上的惊诧与震惊,知道自己另一个身份在她面前是瞒不了了,但眼下,他同样没有时间向她解释,只是抬头冷冷的看着司马容,缓声道:“其实阁下心里最想要的,并不是找穆霆晏报仇,而是重建大魏,自己当王。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去撩动他?还不如直接将我抓回大梁,同梁王讲条件来得省事。”
“你放了她,我随你回去,并主动将越家的财产全部交给你,如何?”
越羽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司马容,咬牙抑住心头的绞痛,企盼自己能够说动他,让他放过玉无双。
他说这些话时,镇定自若,心里却一阵阵的颤栗——
玉无双眼看临盆在即,若是在这个时候被司马容掳走,不但肚子里的孩子有生命危险,只怕最后连她也活不下命来……
所以,惟今之计,只要用自己奋力保住她……
司马容听了他的话,阴鸷的眸子微微眯起,极薄的嘴唇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道:“翼太子果然聪慧,也够痴情,竟是为了一个女子,可以放弃自己性命和财富,与那穆霆晏却是如出一辙的痴情!”
“但,本王一次又一次栽在穆霆晏的手里,心头这口恶气实在不能忍。而且本王想要让大魏的旧臣心悦诚服的接纳本王做新皇,必须要杀了穆霆晏,报了国仇家恨才能服众,所以,翼太子,请恕我不能如你所愿了!”
说罢,阴鸷的眸子里寒光四射,杀气凛然。手中的弯刀已是高高举起,像在山谷那次一般,对身边的冷冷道:“留下翼太子与这个女的,其他人——全部杀了!”
他话音一落,身边的杀手们立刻前朝越羽等人扑上去。而清茶等人也在马车被困时,已是拔出了身上的长剑迎上去。
越羽眸光一寒,将玉无双拉进车厢里,忍着心头的巨痛,咬牙以身挡在了车厢前,手上竟是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此剑,正是先皇给他的龙啸剑。
咬牙抵住喉咙间的腥甜,越羽一剑挡开攻向马车的杀手,看着人数众多的大魏杀手,心急如焚。
此番出行,他的身边也带了不少随从,个个武艺也是高强,但与大魏杀手相比,明显人数上相差悬殊。
如果他身体无恙,还有几分胜算可以带着大家突围,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旧疾发作,心口的旧伤撕裂般的疼痛,刚刚只是挥剑挡一下都已是全身摇摇欲坠,如何有能力来保护玉无双?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了大魏杀手残忍的弯刀下,越羽心如刀绞。他看到一直守在他身边奋勇杀敌的清茶,突然一剑砍下车辕上的缰绳,对清茶道:“清茶,你快骑上马去赫城求救,快!”
清茶回头看着一脸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越羽,悲痛道:“主子,要走也是你走,我在这里守着五公主,您快走!”
越羽那里放得下玉无双,咬牙厉声道:“这是我的命令,你快走。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清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即便心里再不舍,也只得依他所言,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鞭,趁乱朝着赫城飞驰而去……
看着清茶突围逃走,司马容并不让手下去追,反而得意的笑道:“去告诉穆霆晏,本王在此等他!”
城外发生这一切时,城内的人并不知情。
彼时,穆霆晏正坐在军营里拿着玉无双为他做的那件银白色外衫发呆。
来到远离大梁的边疆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是,不管他找了多少事来做,也不管他如何刻意去忘记玉无双,但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怎么样都去不掉!
非但去不掉,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让他心里的思念越发的猖狂疯长,再加孤身来到这偏远艰苦的偏远边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禁让他心里更加疯狂的想念她!
痴痴的看着手中这件已破旧不堪的衣裳,穆霆晏心酸的想,或许这个时候,她已经为越羽生下孩儿,一家三口幸福的在青云山庄过日子吧!
一旁的随从见他总是拿着一着旧衣裳发呆。不由想到自己家王爷,总是喜欢穿着这件打了补丁的旧衣裳,看着实在是寒碜。
他想了想,将叠厚厚的新衣裳捧到穆霆晏面前,笑道:“王爷,这是城中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为王爷做的新衣裳。她们见王爷总是穿着这一件旧服,都是心痛王爷。您看,这些衣裳的花色与样子都很不错的,王爷要不要试试?”
穆霆晏所在的赫城是边疆最偏远的一座城市,这里远离中原,民风淳朴且豪放,姑娘家不像中原那些姑娘般羞涩腼腆,但凡喜欢上谁,或是看上谁,都会大胆的表白心意。
而穆霆晏一到赫城,就引起了全城姑娘的关注,他俊美不凡的外貌与显赫的身份都让赫城未出嫁的姑娘心存幻想,于是,一个个削尖脑袋的往他身边挤。
奈何,穆霆晏总是一副冰山脸,而且从进城后并不住在自己的府邸,而是与兵将们一起住在军营,让赫城那些对他爱慕不已的姑娘家们一个个想见他一面都难。
最后,不知是谁发现了他身上总是穿着一件很旧的衣衫。于是,整个赫城的姑娘都开始日夜加工的给穆霆晏做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