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再不出兵,等到朱奂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那就是真的输定了。”
慕容斐颔首。
宋时渊和大都督来前线的路上,暗自里不知给敌军送了多少情报。
陆绩说在来的路上几次被伏击,敌人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埋伏,害得他们几次损失惨重。
他怀疑军中有细作,但苦恼一直揪不出来。
“苍夷几乎是有目的地伏击,但主要兵力也都聚集在对岸了,好在我们一路上拿下了那些援兵,不然光靠这个营地,完全没办法胜。”
我皱紧眉头:“而且刚刚宋时渊也派了信人出去,若不是被我瞧见,估计没多久朱奂就知道你我在这里了,届时他连夜赶来把我们按下,我们就真的逃不掉了。”
“所以这一战至关重要,如果战败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慕容斐抿唇:“那只能,背水一战了。”
我与他站在一众手提长刀的士兵面前,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摇晃的木桥。
黍江这座大桥已经修筑很久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踏过,它已摇摇欲坠。
军队很快整装,我与慕容斐不但带来了援兵,还将后军的许多粮草运送来了。
算算十日有余,城中不知是什么情况,兴许还能靠着城里的物资堪堪维持一段时间。
在敌军攻打黍州之前,我们必须把粮草送进去。
骑兵与马车缓缓行过大桥,黍江湍流急促,跌下去一块石子儿便能瞬间不见踪影。
大浪拍在木桥上,车马紧张,让人都握紧了手中兵器,紧张渡河。
“别怕。”慕容斐低哑的嗓音在我耳边炸开。
他轻轻拽过我的衣袖,将我拉得离他近了些。
我如黍江般躁动不安的瞬间被他安抚,似乎有一层轻柔的羽翼盖在我心上,让我也有了些信心。
我转头看向身旁这个时刻沉着的男人。
至少不论前世和今生,选择相信他,都不会是一件错事。
我本以为此生将是孤立无援地背负仇恨的苦旅,谁知阴差阳错窥得了他的一方真心。
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我都过于习惯了,也难以割舍了。
慕容斐的手背与我的手背不时贴在一起,轻轻安抚着我的情绪。
如果这次战争大获全胜,回去以后,我想回应他那份情感。
一路上的几次死里逃生,他都在我身旁,我实在想不出再沉默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愈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