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一辈尚且还有几个大官,只是前些年都告老还乡了,现在的钱府,只是个商贾之府。
若是钱表舅出面,我怕江红玉身后之人会对他不利,而钱府又没有高、官护佑。
“表舅你不用亲自出马,”我劝说道,“这件事情是我与他们的恩怨,我只需表舅帮我些忙就好。”
“好,你尽管说!”
钱表舅起身,领着我一路穿堂而过。
身边春雨抬眼看向府内陈设,一时眼花缭乱,忙凑到我身边感叹钱府之大。
钱府极尽商人之风,比起许多王公贵族,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府内亭台楼阁,绿窗朱户,还设了歌台舞榭,早些时候老太太常常请些戏班子来府里唱戏。
总之陈设布局雅致奢华,应有尽有。
府里许多丫鬟侍卫都还认得我,见了我都叫声表小姐。
我笑着回应。
钱府依旧富贵亲切,一时恍如隔世。
如若没有战乱,我宁愿在府中度过这一世。
可惜那叛军的铁蹄不会怜惜,若我不去阻拦,他们仍会踏破皇城。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沉,苦涩从中蔓延开来。
“洛丫头?洛丫头?”钱表舅俯下身子唤着我。
我回了神,立马笑道:“怎么了?”
他直起腰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瞧你一脸苦相煞是恐怖,也不知你是想到什么事了,那眉头啊,都能夹死好几只蚊虫了!”
我被他逗笑,随着他一同入了书屋。
一炷香后,书屋内一片寂静。
听完了我的叙述,钱表舅拧着眉,火气都快顺着眼眸冒出。
我倒是波澜不惊,小嘬了一口茶水。
“岂有此理,”他万分不满,“那你现下打算如何?”
钱表舅从商多年,最讨厌的便是这般偷奸耍滑之人,在他眼里这不是行商,这就是贼。
“既然他们想要那些布料,那便给他们好了,”我说得云淡风轻,“本来那些料子本金也高,我早就在想如何压本金换料子了。”
“皇都的纺织也是极好的,只是相较那些边疆送来的别国料子,少了些新奇。”
“就在皇都取料织染,压低本金,也方便许多。”
我顿了顿,转即看向钱表舅:“这个法子我老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布匹作坊,而且我的铺子也不少,江南也有几家,若是要找作坊,可是个大工程。”
钱表舅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摸了摸下巴稍作思索,随即笑道:“这你早说,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