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舒一口气,心里一时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董成玉离开后,我寻来春雨,连忙驱车去了器品阁。
依旧是那扇朱门后的屋子,可今日屋内门窗大敞,阳光倾泻而入,映得满屋子金银珠宝瓷器瓦罐分外透亮。
这间屋子比我想的大,还摆了几个金丝楠木书柜。
“怎么来找我了?”慕容斐从屏风后走出,墨发半绾,暗纹玄衣,踩着银靴朝我迎来。
我匆忙拉他坐下,十分严肃地看着他:“岭南水患一事,你得接下。”
慕容斐好看的眼眸眨了眨,眼底闪过诧异。
“我是有此意,”他缓缓答道,“不过你为什么……”
“因为何旭会想揽下此事,”我按住桌案,说得很着急,“但他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你赶快去接下此事。”
慕容斐点点头,虽不明白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还是应下了:“好。”
我舒了口气,起码这次岭南的百姓不用再多遭受那么久的水患冲击了。
想到这里,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看到我笑,慕容斐也跟着勾起唇角:“我应下此事那么让你高兴?”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与毅力去治理水患。”
他眸光闪闪,笑得我心神荡漾,那双狭长的眼眸分外惹眼。
越被他盯着看,我心里越心虚:“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朝后靠去,“你高兴我就高兴,你夸我我更高兴。”
我抿了抿唇,好似能听见心脏在叫嚣。
他平常总是不苟言笑,可面对我笑容就多了,现在这副模样撞进我眼中,竟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慌张。
“我先走了,彩裳阁还有事。”
撂下这句话,我逃也似的赶紧跑出了器品阁,走前似乎听见身后人低声轻笑,嗓音轻轻掠过我心头,一阵发麻。
第二日早朝,我随父亲入宫,在大殿下的马车中等待着。
宫中要比外边还要冷,我揣紧双手,抬头看了眼威严的宫墙。
红墙金瓦,很是辉煌,却也很是寂寥。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宁安郡主那张娇美的脸。
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在这里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