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见了太多脏东西,恶心的人性贪婪,心情显然不佳,只想回书房去安静看书,却看见小丫鬟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想起她柔怯的语气、难得乖顺的模样,抬脚变了方向。
跟在后头的轻风暗暗松口气。
锦姑娘可真贴心,这么晚还点灯守着大公子回来。
而‘贴心’的锦鸢正沉迷学习,连推门声都不曾察觉。
直到听见已走至身后的脚步声,她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的猛一下转过身来,惊呼声已经到了嘴边:"是——"
是……
赵非荀……
她好悬没把舌头咬了,才收回后头的话。
心口仍狂跳不止,屈膝请安:"大…大公子,您回来了…"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赵非荀低下视线,看着小丫鬟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双杏眸睁得溜儿圆,惊愕的就差在脸上写上‘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快吓死奴婢了’这句话。
这张生动的面庞,无疑稍稍取悦了男人。
他随意应了声,挑了眉问她:"吓到你了"
锦鸢迟疑了一瞬。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没有。
她挤出一个笑脸,微微垂眸,像默认而不敢直言的反应。
烛火下,柔顺中还有一分赵非荀鲜少见的腼腆。
他褪去了在外头的戾气,抬手在她面上轻捏了一把,语气也不禁柔和了些,"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做什么"
粗糙的指腹,捏着面颊微有些刺痛。
他仍不知放轻力度。
可锦鸢也不敢露出吃痛的反应,她低声答道:"奴婢在练字,一时着了迷忘记了时辰。"
这句话她如实说出。
说完后才惊觉不对。
哪怕她当真无心等赵非荀回来,这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但话已经说出口,她有些胆战心惊的等着他的怒气释放,可降下来的只有面颊更明显一些的刺痛,他仅仅用力捏了下面颊,语气略淡了些,"倒是好学,拿来看看都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