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闭上眼,满脑子画面凌乱,一会儿是傅凛鹤僵在半空的手掌,以及眼神复杂看她的一幕,一会儿是方万晴盛气凌人的睨视,一会儿又是傅武均居高临下的质问,为什么还要回来,再一会儿又是空旷的婚房里,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吊篮里,看着傅凛鹤匆匆离去的背影。
傅凛鹤同样没有困意。
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外长河蜿蜒下的流光溢彩,突然就想起了高三,第一次遇到时觅的那一年。
那时的时觅虽然和大家一个年级,但看着比同龄人都要稚嫩显小。
她是中途转学过来的,前排已经没有空座。
后排也就只剩傅凛鹤旁边还有个空座。
那时傅凛鹤人长得高,也不喜和人打交道,因此一直自愿坐的最后排角落,一个人独坐。
时觅转学过来教室暂时没有多余的空座,班主任不得不把时觅安排坐他旁边。
但那时因为傅凛鹤成绩好,班主任也了解他不喜和人同桌的性子,还是很照顾他的感受,在时觅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班主任在环视一圈发现只有他旁边还有空座,还是客气问了他一声:“傅凛鹤,让时觅坐你旁边吧?”
她话音一落全班一下哗然,一个个回头看向傅凛鹤,又忍不住看向讲台上的时觅。
傅凛鹤也忍不住往讲台上的时觅看了眼。
大家的反应显然让她有些局促不安,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忐忑。
傅凛鹤一眼看穿她的忐忑,估摸着是把他和专门欺负弱小的校霸等同了起来。
毕竟个头高大、最后排独坐,老师讨好询问能不能坐他旁边、全班哗然,几个因素一串联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让老师同学忌惮的成分在。
傅凛鹤那时虽不喜欢有人打扰,但偌大个教室也确实没别的地方给新转学生安排空座,总不能让人站教室门口上课,因此也就点了个头算是同意。
他那时并不知道他点的这个头会给时觅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的同意再一次让全班哗然。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就一个个偷偷打量时觅,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众人的反应让时觅越发坐实了他是人人忌惮的校园恶霸的猜测,神色越发地忐忑不安,在他旁边坐下时都小心谨慎地尽量不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