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舅母就不清楚了,反正他是罪有应得秦氏笑得揶揄,“绾妃怕是也没想到她儿子会被禁军当场抓住,出了个大丑,听说在漪澜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个听说很有意思。
宫里在各家府邸放置耳目,各家又何尝没在宫里安插自己人?
叶家清流世家,几百年豪门大族屹立不倒,果然是有原因的。
顾樱想到绾妃大发雷霆的样子,心里有些愉悦,“活该
“就是活该秦氏跟着附和。
她将顾樱送到门口,仍旧依依不舍,这么个爽利的人,也露出些委屈的神情来,“阿樱,你何时才能来舅母家中多住几日?舅母实在想照顾你,你看你这肚子也越来越大了,世子是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你?更何况,你现在这情况,实在不宜与世子住在一处
“舅母若不然再等等?”顾樱嘴角含笑,“待世子走了,我立刻便搬来?”
秦氏一拍手,眼睛一亮,“好——啊——”
最后那个“啊”字,在看到某道颀长身影时,生生顿在嘴边。
顾樱顺着舅母的视线,抬眼便看见雨帘里某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马车前。
男人一身玄黑的锦衣长袍,革带束腰,在夜色中显得越发芝兰玉树。
他手中执了一柄青竹伞,浓眉深目,五官立体分明,流畅到极致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凌厉。
顾樱与他同床共枕朝夕相伴这么久,还是无法抵抗他这独一无二的美色攻击。
在他黑眸遥遥看来时,呼吸滞了滞。
在她呆愣的时刻,男人已经带笑走了过来。
“舅母不用送了,我来接阿樱
秦氏讪讪,笑着摆摆手,“既然阿渡来了,那我就放心把阿樱交给你了,你们夫妻两个快回去吧,这雨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行清节会不会继续下雨
顾樱望了望御史府门前那条被雨水淋湿的长街,语气喟叹,“汴京的行清节每年都会下,今年也不例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天启十七年春,接下来的半个月都会在细雨连绵中度过。
这一年,天启帝刚愎昏聩,绾妃得势。
端王病得半死,舒王被立储的言论甚嚣尘上,在百官的支持下,半只脚踏入了东宫。
只可惜,紧接而来的是淮南大旱,羌族进犯,天启帝也就暂时歇了立储的心思。
东黎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