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围拢在叶灼宁的坟墓前时,夜幕开始降临。
秦氏劝道,“阿樱,开棺不吉利……若不然等舅母给你算一个好时辰,再开棺不迟?”
叶轻迟也皱了皱眉,不忍道,“姑姑在此处已经沉睡了十几年,阿樱何必在这时候扰了她的安宁呢?”
叶灼宁的死,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只是现如今这根刺不拔出来,是为了顾樱好。
他们只想让阿樱忘记过去在东平伯府的苦难,平安喜乐的过日子,何苦再让从前的恩怨,让一个家支离破碎。
顾伯清一直安静的垂着头,双眸盯着他前几日才送到墓前的荷花,那束双生并蒂莲已经呈现出一片枯黄景象,就好似埋在此处的人,一辈子没有原谅他一样。
他心中不知何种滋味儿,只觉五脏六腑被狠狠捏了一把,疼痛异常。
顾樱摇摇头,毫不迟疑的下了命令,“不,现在就开棺
一声令下,侍卫们拿着铁锹在夜色里忙碌起来。
顾樱又道,“燃起火把
众人道,“是
很快,叶灼宁的棺椁一点一点在人前显露,九九八十一根镇魂钉钉在那乌木棺材上,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这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原先还不相信顾老夫人当真敢对叶家女儿做出这种事儿的秦氏和叶轻迟也沉下了脸色。
“岂有此理!”叶轻迟怒道,“顾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事若让海州老宅知道,爷爷不是要被气吐血?!
先前爷爷看在阿樱的面子上对顾家留情,果然还是叶家太仁慈了!
顾伯清双目无神的看了一会儿,心脏似被一把利刀穿胸而过,痛得鲜血淋漓,好半天,他都无法动弹一步,只觉得自己无颜再见灼灼。
顾樱含泪看着那棺材,压抑着哭声,咬牙道,“来人,打开棺材!”
秦氏眼圈儿微红,挽住顾樱的手臂,“阿樱,还是别了吧……”
棺材都已经这样了,这棺材里,那一具枯骨看了不是平添忧伤么?
顾樱不理会,执意让人将棺材打开。
十几个火把围拢过去,珍贵乌木制成的棺材盖被人翻开放在一旁。
而那棺材里的景象却所有人瞳孔一缩,呼吸一滞。
顾樱眼眶发紧,一颗心直接窜到了嗓子眼儿。
那棺材盖底下,包括棺材里,遍布着无数道陈旧而又深浅不一的抓痕,经过十几年岁月的洗礼,那些痕迹变得黑沉深邃。
可也能让人看得出来,当初被装进棺材里的那个并未死去的人醒来时,看见自己被封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有多绝望,多恐惧!
她一遍遍呼喊着救命,又因为窒息,不停的拍打抓挠着棺木,可没人来救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她没有办法,穷途末路,最后可怜的孤单的被憋死在棺材里……在十几年后,化成一具枯烂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