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也跟着其他人一般喊我小姐就好。”
“奴婢明白。”
水灵又是重重一拜,赶紧起身去打水准备伺候小姐洗漱。
姬梓昭则是先行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点燃着淡淡烛光的屋子里,凉风拂过窗棂。
未曾睡下的床榻上,床幔已是垂落。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姬梓昭顺势绷紧全身,防备且心惊地朝着床榻边走了去,猛地掀起床幔,就看见多日不见的涟菊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床榻上。
意识逐渐涣散的涟菊在看见姬梓昭的同时,便是挣扎着起身,“小姐……”
不过只是唤了两个字,涌出口的鲜血便是瞬间染红了衣襟。
姬梓昭看着插在涟菊身上的根根箭矢,双眸震红,一把将其扶起坐下,轻声安抚,“别再动,也别说话。”
刚巧此时,水灵端着水盆进了门,一眼就是看见坐在姬梓昭对面满身插满箭矢的涟菊,惊得险些没摔了手中的水盆。
“把我的药箱拿来!赶紧烧热水!把剪刀烤红!快!”
“是,是小姐。”水灵忙不迭地点着头往外跑。
姬梓昭扶住明显进气多出气少的涟菊,按着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洛邑一战无论是谁输谁赢,战争都已结束。
以往战争结束,大军撤离战场,朝廷会派人收拾残局重拾民心,算起来洛邑一战应早已结束,却有人还在看守着洛邑,更对前往查探的涟菊痛下杀手……
足以证明洛邑究竟是要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涟菊感受着自家小姐的体温,仿佛自己冰冷的身体也跟着温暖了起来,只是她的意识太过浑浊,就是连喘息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着。
仿佛是害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一般,涟菊枕在姬梓昭的肩膀上,喘息开口,“属下日夜兼程抵达洛邑时,洛邑战场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属下悄悄潜入进战场,看,看见……成河的血流已干涸,堆积如山的尸体在烈日下暴晒,有人严密看守,看守在四周……咳咳咳……属,属下秘密潜入,从,从其中一具尸体,尸体身上发,发现了这个……”
涟菊从穿插着箭矢的胸口,掏出一个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竹简。
姬梓昭一眼便是认出了,那便是祖父时长给自己带回来的行军手札!
但是她没有接过,只是搂着涟菊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别说了,涟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