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阳星上,苏乞年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
而两位食铁族大帝则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收回的目光中窥见一些什么,苏乞年看向两位大帝,沉吟道:"五位大帝生死未卜,苏某也无能为力,彼岸天界深处,有莫可名状之力,阻隔一切,相信两位大帝也该有所感知。"
闻言,食铁族两位大帝不可抑制地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怎么会感应不到,他们七帝共祭七色天兵轮,最后一刻分明感到,源自七色天兵轮的皇极之力,刹那崩碎了,像是轰击在了一方永恒的天壁上,难以寸进。
年轻的人族战帝虽强,堪称诸皇之下最强者,两位大帝也不信,缺乏七色天兵轮指引,其能够洞悉更多的隐秘,他们只是抱有一线希望,现在看来,除了亲自前往彼岸天界,别无他法。
但对于而今的食铁族而言,铁空大帝五位沦陷,生机黯淡,他们二人身为仅剩的两位大帝,生死只能托付给整个族群,虽然不惧生死,却也要有所惜命了。
而苏乞年与第一刑天也没有逗留,随即告辞离去,临走前,两位食铁族大帝很诚恳,言及食铁族愿意与人族化解恩怨,在这乱世里,不求长盛不衰,只求能够保留下一点火种,不至于在未来注定降临的劫数中,成为湮灭在无尽岁月中,只能留存于古史上的传说。
"你说,那位真的没有窥见什么吗"在苏乞年二人离去后不久,一位食铁族大帝沉吟道,看向身侧。
"无论有没有窥见什么,都不重要了,"另一位食铁族大帝感叹道,"就算有所洞悉,那位若无把握,也不会出手,那是彼岸天界,不是浩瀚星空,存在太多的未知与诡秘,只是不知道,我族在此时做出这样的抉择,到底是对是错……"
浩瀚星空,虚无之地,苏乞年与第一刑天迈步其中,以两人的脚程,穿行虚无,不需要半日,就能够回到人族星空。
"他们走出黄昏禁地了。"苏乞年道。
"走出黄昏禁地了"第一刑天一怔,"他们如何能够走出黄昏禁地,难道三十几个种族,都走出了黄昏禁地,所以被天界净土上的强者察觉,被诸神国抓捕了"
这就有些离谱了,在第一刑天感来,苏乞年与那個青衣少年,已经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尤其是苏乞年,初步掌握了天碑之力,这令诸神血脉都为之忌惮的天界伟力,就算是远古年间,也无人能够涉足,诸神也不行,如此,当初能够走出黄昏禁地,还情有可原,那么,三十几个种族的大帝又是凭什么恐怕就算是动用那几口皇极天兵,也难以成行,毕竟那是连诸神也忌惮,列为禁区的存在,漫长岁月以来,吞噬了无数天界强者的性命。
苏乞年摇摇头,他也想不通,黄昏禁地的纯阴之力至暗至冷,侵蚀神魂,当初的他,还是与那位联手,借助时空之心之力,才破开无形的壁障,进入天界净土的。
但不论三十几个种族的无上大帝有多强,在神国林立,强者如云的天界净土,实在是不够看,就此沦陷,也可以想象,只是如此一来……
"天界新神,应该已经有所洞悉了。"第一刑天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道。
不同于他们浩瀚星空那些失去了神座的旧神,新神端坐在神座之上,俯瞰天界净土,所拥有的伟力,经过上古、近古多少纪元的积淀,委实难以想象。
"如此一来,黄昏禁地,倒是成了我浩瀚星空的天然屏障。"第一刑天道。
苏乞年点点头,道:"只要天柱无法修补,天路就不能续接,浩瀚星空就还有时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苏乞年与第一刑天都没有再说什么,但他们都明白,或许,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虽然天帝神意依旧在,但天界新神不容他们轻视,作为诸神黄昏之后的继任者,未尝没有再次贯通天界与凡间的念头。
苏乞年也相信,这样的念头,一定存在于诸神的念头里,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从黄金天狮的记忆碎片中,截取到这样的记忆片段,只有一直惦念着,才会流传下来,诸痕不消。
不到半日,两人回到战皇殿,也没有过去几天,浩瀚星空中,有确切的消息从三十几个种族内不断流出,未曾归来的诸族大帝,已经确认沦陷,且有确认身死魂灭的,而生机黯淡,依然存世的虽然还有不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持续熄灭中。
这是帝陨!
甚至因为隔着天界与凡间,诸族星空意志,并未衍生异象,但毫无疑问,在三十几个种族星空之上,都笼罩了浓重的阴霾,那可是无上大帝,不是寻常的无上生灵,对于任何一方种族而言,帝陨,都是难以承受之痛,遑论沦陷的,每一族都不止一位大帝。
虽然早已预估了最坏的结果,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诸族留守的大帝还是难以接受,因为为了抵住黄昏后的天黑,踏上彼岸天界的诸族大帝,大都带走了族中至宝,乃至雪藏的,最神秘的皇道器物,而原本在三十几个种族的无上大帝商讨中,若是遭遇了最坏的境况,会竭力护持一人,带着底蕴冲出,回归浩瀚星空,而今却一个也没能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每一个种族的疑问,即便是向诸族发出请帖求援,也没能换来想要的结果,毕竟贯透黄昏禁地,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而真正令苏乞年始终不能理解的是,这么多种族,这么多无上大帝,是如何走出黄昏禁地的,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裹挟着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