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他无能。
季漠谦想到此,抬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打偏自己的脸,本是寂静的山岭,因这一巴掌,震耳欲聋到,鸟兽飞绝,山崩地裂……
比起杉杉她们捂着嘴低吟哭泣的样子,季漠谦一滴泪也没有流,只是弯下shen子,用自己的脸,贴在父亲冰冷的躯体上。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能,没有早点察觉出您的反常,也没有早点演算出手术成功率,害您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
我的父亲,真的,很抱歉……
后赶过来的果果,看到长眠不醒的季司寒,忽然想起初见时的画面,那时的他,踩着军统靴,一脚踹开小黑屋的门,宛若天神降临一般,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笼子里,一把提出来,再抱在怀里,任由脏兮兮的她,趴在他的肩头。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竟然在季漠谦成年礼这一天,突然死在雪山上,这让果果无法接受到,连靠近一步都不敢,整个发抖的身子,缩在沈星辰的身后,可眼眶里的泪水,总是掉个不停……
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哭着跑过去,再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季司寒面前,"爸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只想让你起来,再唤我一声池念初,可不可以啊"
回应她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预示着,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用嫌弃又沉静的口吻,唤她一声,池念初,你再碰我一下,我打断你的腿……
两个孩子,一个哭到声嘶力竭,一个沉默到双目无神,唯有舒晚,坚挺着身躯,抱着季司寒,让僵硬到笔直的男人,紧紧靠在她的怀里。
其他人以为她伤心过度,不愿起来,只有杉杉看出,舒晚是想陪季司寒一起死在这里,她没有用过激的法子,只是呆呆坐着,是想跟季司寒一样,在雪地里,慢慢感受着血液变凉,再慢慢的,等死亡降临……
杉杉擦去眼角的泪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身体已然冰冷的舒晚,"晚晚,他已经离开,你放开他,让我们把他运回去……至少要让他落叶归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