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身被温暖包裹住,哪怕胃里空空,疼得难受,也挡不住汹涌袭来的困倦。
甚至连窗外的疾风骤雨声都小了许多。
在她快要睡着时,房门被推开,又被人反手合上,一缕溜入房内的寒气从锦鸢面前掠过,令她清醒了几分。
是忽律穆惜。
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在床边坐在,口吻冰冷:"起来,喝完再睡。"
锦鸢撑着胳膊坐起身。
还未凑近就闻到了姜的辛辣味。
低垂的眼睑掀了下。
男人见她迟迟不接,只当她还在忌惮自己在她的吃食里下迷药,没甚耐心地补了句:"这次里面没加什么东西,喝吧。"
锦鸢接过,一口灌下。
放碗、躺下、盖被。
一气呵成。
显然是一句都不想和他多说。
只是她才吐过,身上又冷,这会儿猛然灌了一气姜汤,胃里火辣辣的,非但没有缓解痉挛,反而胸口愈发恶心,喉咙口的姜味翻滚。
"喝完就躺容易吐。"
男人瞥了眼。
锦鸢咬牙忍着。
他不说还好,一说愈发想要吐。
忍着。
继续忍着。
最终还是没忍住,撑着胳膊慌忙坐起来,用手顺着胸口,脸色因这急促的动作在面颊上生出一层异样的薄红。
眸子也被染上水色。
在屋子里的烛火下,照出眼角一片通红。
耳边响起她躲在外面,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模样来。
这番神色,又像是变成了那个兔子姑娘。
柔弱无害的,被他牵连进来的兔子。
忽律穆惜的目光从她眼角移开,语气仍旧透着随意,"我医术不错,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他停顿了下,"你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活不成,赵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说着,他猝不及防地咧开嘴角,露了个笑容出来:"我还想活着带穆兰离开蓝月,可不能死在赵的手里。"
这是锦鸢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穆兰这个名字。
哪怕只是提及,他的神色便已这般温柔。
让锦鸢意外。
他站起身,看了眼兔子姑娘单纯的眼神,嗤笑了声,一把抓起桌上的斗篷,朝外走去:"我去外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