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个几天,等断手血脉运转自如,就能下床了。”
黎沐深深地凝视着叶兰舟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吞了口唾沫,忐忑地问出压在心头多时的问题。
“兰舟,你可怨本王?”
叶兰舟闻言,投去诧异的目光:“我为何要怨王爷?”
不等黎沐回答,又笑道:“王爷帮我许多,我对您是十分感激的。”
黎沐抿了抿唇,有些难堪地开口。
“那日你去救远哥儿,本王拦着你,你一定认为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
黎沐的语气满是自嘲,眼里满是无奈:“可……”
叶兰舟抬手制止他的话:“王爷这是哪里的话?
您金尊玉贵,天潢贵胄,岂能轻涉险境?
便是元帅不拦着您,我也会拦的,断不会任由您去冒险。”
开什么玩笑!
顾长淮武功高强,都落了一身的伤。
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他非交代在那儿不可。
黎沐怎么看也不像是比顾长淮还厉害的样子,他要是去了,别说丧命,就是受点伤,她如何担待得起?
黎沐定定地看着叶兰舟,半晌,苦涩地咧了咧嘴。
他知道叶兰舟说的是真话。
她不怨他——因为她压根就没把他当做可以同生共死、共闯敌营的同袍。
黎沐耷拉着脑袋,眼帘低垂,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无比抗拒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是皇子,母妃对他寄予厚望,整个高家为他殚精竭虑,费心筹谋。
因为他是皇子,他不能随心所欲地纵横疆场,杀敌斩寇。
因为他是皇子……
黎沐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丝苦笑爬上嘴角。
他如何不知道,他是皇子,她是寡妇,他俩根本就不可能。
可……
黎沐忽然失控地抓住叶兰舟的手臂,满眼期待地望着她,恳切地道:“本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兰舟,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