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裴长意的声音再次从屏风后传来,你长姐说你没怎么读过书,我刚才听来,文采不错。
徐望月微微一怔,徐府从未给她请过先生,长姐心中自然以为她什么都不会。
她一咬牙,抬头明媚笑着,过去是不会的。来了侯府,听世子爷偶尔提起,耳濡目染便会了一些。
裴长意坐在屏风后头,半张脸笼在黑暗里,徐望月完全瞧不见他的神情。
怕多说多错,徐望月干脆闭上嘴不再开口。
裴长意早放下了笔,斜倚在太师椅上,眸色沉沉。
他抬起头来望向屏风后的那道倩影,隐约可见那道干净清澈如春日暖阳的眼神。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笔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
总让人觉得如谪仙之姿,矜贵出尘,不似凡间人。
他也曾经以为这世间无人能懂他,可不想,是有的。
世子爷。裴钰站在书房门口,朗声说道,典狱司有要事禀告。
见屏风后的裴长意点了点头,裴钰没有迟疑,快步走近。
路过徐望月时,也只匆匆对她微微颔首一笑。
待他走到桌案边,微微蹙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往常这个时间,世子爷桌案上的卷宗早就看完了,可今日竟只翻开了一卷。
世子爷,竟也会躲懒
裴钰不解,但他不敢问。
裴长意还未开口,就见屏风后那道人影温顺地站了起来,既然裴钰有要事向世子爷禀告,我先告退了。
徐望月终于找到了机会,拿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转身便要离开。
她低眸看了一眼那只药膏,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终究是没拿。
她走出书房,见青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在等她。
青芜姑娘。徐望月笑着迎上去,看了一眼她手中华贵的蜀锦披风,不必麻烦了,我还是穿自己的斗篷好了。
青芜心领神会,默默收起了手中披风,伸手帮徐望月拢了拢斗篷。
世子爷让我在此处等您,回去的路可安心,这几日,二公子都出不了自己院子。
徐望月舒心一笑,多谢你了,青芜姑娘。
解决了裴长远这个大麻烦,徐望月脚步轻快,往栖梧院走去。
她走了没几步,就见前头一道人影如无头苍蝇一般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