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挽音开心,东方醉总算不看萧之了,萧之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想,看来东方醉不想让谢挽音知道他的全部技能。
例如,剥人皮,把人放在火上烤熟。
九月的天黑得很快,夜幕彻底降临,荒野静谧得吓人,篝火将三个人身上罩上一层明亮的光。
树枝被烧得不断发出噼啪声。
山风带着凉意,篝火烤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谢挽音吃完半只兔腿,觉得五脏六腑都是舒服的。
她把剩下半只递给东方醉,自已到溪边净手。
净好手,正要起身,听到后面传来东方醉的低笑声,忍不住回首。
那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吃自已给的半只兔腿,鬓角被篝火烤得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双手拿兔肉的原因,上面沾了不少油渍。
不知道旁边的萧之和他说了什么,他眼眸低垂,脸上半明半暗,忽然翘唇笑了一下。
五官在篝火下看着温润且深邃。
没有阴鸷,没有噬人的杀气,像个出门猎行的世家公子。
凉风袭过,周围树叶沙沙作响,谢挽音愣神一瞬。
她起身,从包袱里找出帕子和羊皮水壶,走到东方醉身边,给他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又让他就着自已的手喝了一些水。
萧之看得疯狂咂嘴,“啧啧,国师,夫人对你可真好,又给你擦汗,又给你喂水。简直把你当瘫子一样照顾……”
谢挽音被这话逗得笑出了声,“我是看国师手上都是油,才给他喂水的。”
她把水壶收起来,挂到马鞍上,坐回到篝火旁边,笑吟吟道:“我还真照顾过瘫子,照顾了整整一个月,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萧之立马双眼放光,“夫人,快讲讲。”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东方醉,发现东方醉垂着头,一边吃着兔肉,一边等着谢挽音讲述当年的回忆。
谢挽音拿起树枝挑了一下篝火,火光骤然把她周身全部点亮了,原本绯红的衣衫更显瑰丽。
“当年我不记意父亲着急娶赵芹,离家出走,后来身无分文,在破庙里遇到一个哑巴少年,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他好像双腿受了伤,全身不能动,一直躺在地上。我见他可怜,就每天照顾他,给他分一些吃的。”
“后来,我担心天冷,他的腿伤好不了就彻底废了,还出去偷了药给他。”
萧之摇头感慨,“夫人,你可真是心善,萍水相逢的一个瘫子,你居然帮他那么多。”
“纵使萍水相逢,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我面前。”
“我当时为了偷药,还被人打了巴掌,好在,我有些身手,加上年龄小,身子灵活,跑掉了。”
回忆到这里,谢挽音摇头浅笑起来,火光在她眼底燃烧,把她脸上的笑意照的粲然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