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父亲从未想过害她,又怎会知道温文尔雅的濮阳林心狠手辣,他不过是想为家中女寻一门好亲事罢了。
只是贺知秋不明白,父亲即是有雄心壮志,为何上一世被天家圣人构陷迫害毫无作为,贺纯悦和亲羌戎,此事还不够警醒?揉了揉发僵的手,还是父亲犹豫不决,下手不狠?
贺知秋被打了一巴掌,
惊蛰之日,天使携皇旨圣恩而来,封她为永和公主,和亲羌戎。
王氏哭晕倒在后堂,冯氏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无动于衷,贺泰清眼含笑意领旨谢恩,还未等天使走出贺府,贺知秋张弓搭箭,箭带着呼啸声直直飞出,
天使的头颅被箭死死订在府门上,身L挣扎一番后,身L如煮烂的面条很快失去生气。
“贺知秋,你,你怎敢,那可是天使,你,你!”习武之人力气何其大,这一巴掌将贺知秋打得踉跄几步,脸庞瞬间浮现指印。
“母亲这是要看着我和亲不成?”
接完圣旨,贺泰清悠然落座上首,眼神交代府兵将其他人擒住,便看好戏般盯着二人。
冯氏微微抬眸目光清冷,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你迟早要嫁人,谁人不是嫁,替大佑和亲将来圣人必能施恩贺家。”
“施恩?”贺知秋揉了揉发疼的脸,“若是阿姐和亲,母亲是否也是此番言论?”
提及贺纯悦,冯氏心中刺疼,前些日子来信言祥州苦寒民风强悍,远远不及允阳,本想依仗当年军功和名望关系,周旋一二后将濮阳林调离祥州,
没想到贺知秋竟射杀天使,冯氏顿时怒不可遏,“你怎能通纯悦比,纯悦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在南疆冬日里置身河中,只为让我吃上一口鱼,你呢,
害死外祖父在前,如今又将贺家推向悬崖,果真如信中所言心如蛇蝎,你当初怎不死在外面!”
贺知秋闻言,心中再无一丝杂念,看来冯氏不喜的原由找到了。
她的确心如蛇蝎!
还记得那日梦中醒来,双手被布条反绑,胞弟脸颊通红被丢在贡桌脚下,破衣烂衫的男子正跪在破庙佛主面前,
男人磨着石片喃喃自语,“小娃娃你们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道,我不吃你们也有别人会吃你们,还不如等我填饱肚子,佛主在上一定要保佑我度过难关。”
石块围成火炉,男子边磨石片边吐唾沫,如何食用看来已经有了定数,只不过贺知秋早早醒来,
反捆着的手摸到散落在地上的瓦砾,待男人蹲在胞弟前,正盘算如何切割,贺知秋抓起石块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
一下,两下~~~
直到红白之物溅记全身,见胞弟惊恐万状这才如梦初醒。
此时,贺泰清将手中茶杯放下,沉吟良久,“杀了便杀了,我儿为父问你,现下当如何为之?”
冯氏诧异看向贺泰清,未开口贺知秋答道,“山中三千余人,皆忠勇之士,儿已令他们乔装进城,屯兵甲于百姓之中。”
贺泰清并未表态,顿了顿,继续接着回答,“儿十日前擅自作主密信溪川叔父,叔父言,圣人昏聩外戚恃势,克扣将士粮饷军心动荡,兵者,国之重器,
将士卫国浴血疆场,克扣粮饷圣人充耳不闻,父亲匡扶社稷拨乱反正,他必随之,叔父言,他在溪川按兵不动,牵扯镇北王以及征西军,待时机成熟成围剿之势。”
见上首之人仍未作答,贺知秋俯下身子,“父亲当年通傅老将军共御突厥,情谊深厚,老将军来信亦愤主上昏聩,父亲擒王之师若能攻至长江以北,愿共举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