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没好气道:“一生气就把胳膊砍下来扔了,啥样的身体能经得起你这样造啊?”
苏翰举神色一窘,忙转移话题问道:“嫂子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来,留在北疆守她的家业呢。”张屠夫摇头苦笑道,“年前也不知找哪个老瞎子算的命,说她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亲孙子,再过几年就会回北疆认祖,死老太婆正馋孙子馋得发疯,听了后整个人当时就魔怔了,老子吃饭多啃两根骨头,她都得数落老子一顿,说老子败家,不给孙子留家业。得亏那死瞎子跑得快,否则老子非打断他一双狗腿不可!”
张屠夫恨得牙痒痒,胡子一颤一颤地骂道。同时他眼底露出一片黯然忧伤之色,人到晚年精神一旦出问题,那恐怕就离死不远了。孙子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了,但多年没见的女徒弟倒是有一个,就在这南疆,带回去说不定能缓解一下老太婆的相思之苦,让她再多活几年。
“听说你家那小子伤了身子,绝了生育,一直也没治好吗?”苏翰举问道。
“人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万幸,哪还敢求其他呀!”张屠夫长叹一声道。
“得了,不提这些烦心事。顺子,快吩咐厨房备酒菜,我要和青松大哥好好喝一顿!”苏翰举吩咐道。
老仆应声道:“王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老仆再去催催。”
“去!快去!”苏翰举急不可耐道。
“等一下。”张屠夫叫住老仆,叮嘱道:“老夫是悄悄来南境的,切不可声张出去。”
“将军放心,老奴定当守口如瓶。”老仆应道。
张屠夫笑道:“要是被朝堂的文武大臣们知道,北疆平北王张屠夫在这敏感时期突然出现在南疆,且深夜密会镇南王,那还不得炸锅。”
“炸就炸,管他个蛋球!”苏翰举骂道。
“行了,别瞎咋呼。哥哥我是来看望你的,不是来给你添乱的。帝都几个皇子拉帮结派,正干的热火朝天。怎么,也想让你家俩小子进去掺和一脚?”张屠夫问道。
“要是想的话我就不至于窝在南境哪里都不去了。”苏翰举摇头苦笑,转而问道:“小辈们闹腾的厉害,大哥也不管管吗?”
“管?”张屠夫哑然失笑,道:“你大哥正暗中怂恿他们掐架呢,说什么肉只有一块,想吃肉先把爪子和獠牙磨锋利再说。”
“王爷,将军,酒菜来了,出来坐下边喝边聊吧。”老仆在外间喊道。
“好。”
二人去到外间,在桌边坐下,满了酒杯,先往地上倒了三杯,敬那些已经不在人世的兄弟们,然后才举起酒杯。
苏翰举端起酒杯,眼泛泪花道:“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恐是活不过明年春分了,本以为这辈子再无缘见哥哥一面,万万想不到哥哥竟从遥远的北疆跑来探望弟弟我,我可真是开心死,快活死了!这一杯我敬哥哥,祝哥哥吃得香睡得好,再活他一百年!”
“哈哈,好!”张屠夫开心大笑,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对着虚空一抓,手里凭空现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锦盒,放在桌上推到苏翰举面前,道:“给你求的仙丹,就着酒吃了,保你龙精虎猛痛痛快快地活五年!别天天拖着个病秧子身子,整天腰酸胳膊疼地哼哼,活得可怜又卑微。”
苏翰举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颗花生米粒大小的一颗血红色药丸。药丸晶莹剔透,内有波光流转,好似里面孕育着生命一般。且香气扑鼻,诱人神魂,只片刻间苏翰举就被馋的嘴角挂涎。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