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才一步步偏离…
是从成为试婚丫鬟那夜么…
开开门啊…
她身体无力的沿着门扉滑下去,手仍在拍打着,留下一道道雨水的痕迹。
内心浮现的念头愈发鲜明。
…不是的。
远在成为试婚丫鬟之前。
我是大姐儿院里的…快来开开门…
她无力的呢喃着。
身体与思绪仿若被拆分成了两半,一半在门前哀求,另一半像是逐渐从身体中抽离,审视着如今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这一切,在今年开始做那些怪梦…
在梦中有人教她‘鸢飞鱼跃’的鸢开始…
就已经开始了…
吱嘎——
紧闭的小门从内拉开,前来开门的小厮穿着蓑衣打着伞,手中还提了盏防风琉璃灯笼,是谁啊——哎哟,这不是锦鸢姐姐吗怎么淋成这样了啊!
小厮惊呼了一声,挪了雨伞替她遮雨,又将小门敞开了,把人迎进来:快进来快进来!
锦鸢扶着门框,跌跌撞撞的进去。
小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身后的风雨寒气。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眼前的小厮福了福身,因过分寒冷,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打着颤儿:能借一下伞、灯笼吗…我明日…来换…
小厮连连点头,又不放心道:姐姐淋湿成这样,不如先去屋子里烤烤火,小子替姐姐院子里传话,请其他姐姐带来干净的换洗衣裳。
锦鸢摇了下头,嘴唇冷的发紫,多谢你好意,我走回去更便利些…
小厮也不再坚持,把伞、灯笼一并借给她。
锦鸢的手冻得僵硬,几乎连伞柄都快握不住,手里提着的灯笼也险些砸落地上。
小厮紧张唤道:锦鸢姐姐——
锦鸢恍若未闻,歪斜着打着伞,提着灯笼再次闯入雨幕之中。
雨水顺着面颊淌下,渗入口中,苦涩而咸。
她在漆黑的雨幕中奔跑,仅有一盏微弱的烛火引路。
一如她的处境——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最初的第一个梦起,就预示着今后的绝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