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把藤椅小院的葡萄藤下,又搬出来她做了一半的团扇、络子,笑眯眯的递到她手边,眼角皱纹叠起,打了几个手势,锦鸢看不懂,坐在屋檐的轻风远远见了,扬声道:锦姑娘,婆婆让你快些做好。
却遭哑婆婆旋身瞪了眼。
轻风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婆婆您自己同姑娘说。
这番模样浑然不似在赵非荀面前那般恭敬,透出几分顽皮不羁来。他躲得高,哑婆婆打不着他,只隔空虚戳了他一下。
哑婆婆回头,拉起锦鸢的手,又比画了两下。
这会儿锦鸢倒是看懂了。
让她慢慢做,不急,甭听那人的。
锦鸢安静的看着,点了下头,应了好,伸手拿起打了一半的络子,眉目低垂,面色淡淡的,整个人静的仿若一潭死水。
她这般不闹不喜不怒,反倒让人悬着。
哑婆婆直起身子,厨房里还有活计要做,朝轻风打了个手势,让他看着些,这才进去。
锦鸢心不在此处,打了一半才发现错了。
抬起手要拿剪子绞了时,袖子顺着动作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发红的痕迹,分明是昨晚被赵非荀留下的印记,眼底过于平静的眼神才有些波动。
她抿着发白的唇角,被她克制大半日的念头在这一瞬控制不住的涌上来。
昨夜…
种种行径,哪里是对一个姑娘家做的,分明与青楼里用来取乐的妓子无异!
难怪是盯上了她…
她起先还不懂,为何是自己。
此时才明了,不过是因为她好拿捏。
她无权无势,还有爹爹、小妹需要她的照拂,男人那般身份,稍稍拿捏就能随意摆布自己,而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她舌尖生出苦涩来。
苦涩渐浓,比早起那一碗避子汤还要苦。
她想要哭,咒骂这不公平的宿命,但眼泪早已在昨晚流尽哭干,心底翻涌的情绪只引起了眼眶的疼痛,肩膀耸动,溢出唇边的,却是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