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竟真是个好东西。
将心底那些阴郁、绝望通通都遮盖了起来。
二人坐在院子里,你一盅我一盅的喝着,各自安静着,都不曾说话。
暮色渐沉,酒壶也见了底。
哑婆婆酒量奇好,大半壶下肚也只是微醺,而锦鸢喝了六盅后,已经手脚发软、眼前开始微微晕眩的坐不直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休息。
哑婆婆收了酒盅、酒壶,弯腰要把姑娘拍醒,让她进屋子里歇息去。
锦鸢被拍了两下后,似醒非醒,眼前视线模糊,听见一旁的婆婆站起身,又听见似乎是有人来了院子里,她撑着胳膊也要起身来,谁知才动了一下,便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的站不直,扶着石桌的手一滑,人软软的跌滑下去。
尚未触及到跌倒的痛楚,身子先一步被人搂住,揽在怀中,由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
是…赵非荀。
几日前折辱她,将她当做妓子一般取乐的男人。
她本该畏惧、害怕,惊慌失措的从这个坚硬的怀抱中退出来,但酒麻痹了她的神经,似乎连恐惧也一并麻木了。
她分外安静伏在他的怀中,眼底神采异常明耀,泛着湿润微亮的眸光。
那些不敢想的念头,清晰的浮现。
赵非荀仅用单臂压住小丫鬟,扬颚,向哑婆婆挑了眉无声询问。
哑婆婆忙用手势回他。
‘姑娘陪着我喝了点酒,有些醉了。’
赵非荀五感敏锐,自然闻得到从怀中散开的酒气,眉间微不可查着蹙了下,轻风人在何处
哑婆婆也不替轻风遮掩。
‘轻风今日也喝多了,将军稍后,我去叫他起来。’
赵非荀眼底才腾起一抹冷色,嗤讽了声‘一院子的醉鬼’,目光不经意从哑婆婆面上哭过的痕迹处掠过,才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眼底的冷色逐渐淡去,罢了,他淡淡出声,视线落回怀中的小丫鬟,让他睡着罢,明日再让他去领罚。
哑婆婆福身应下,回屋子里去。
怀中的小丫鬟扭动了下,似乎想挣扎出去。
赵非荀胳膊收紧了下,语气冷沉,别动,你喝多了。
怀中的小丫鬟昂面,一张素静的面庞完整的露在月光下,肌肤莹白细洁,面颊微红,眼梢染了分湿漉,眸似点漆,眸光浮着潋滟水色。
她启唇说着:奴婢…没有醉,奴婢很清醒。
小丫鬟的眸底,不见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