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一不明就里,仍是点头答应下来。
崔瀺仰头望向那道一闪而逝的恢弘剑光,请神容易送神难,总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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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骊王朝开凿大渎一事,大兴土木,如火如荼。
豪阀公孙关翳然,与将种子弟刘洵美,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大骊最新权贵人物。
至于那个横空出世的原青鸾国郡守柳清风,大骊京城官场的热闹劲一过,加上某些幕后的刻意安排,柳清风很快就让人提不起探究的兴致。
偏隅小国的书香门第出身,确定不是什么练气士,注定寿命不会太长,早年在青鸾国政绩尚可,只是声名狼藉,所以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会有前途,但是很难有大前程,毕竟不是大骊京官出身,至于为何能够一步登天,骤然得势,天晓得。大骊京城,其中就有猜测,此人是那云林姜氏扶植起来的傀儡,毕竟最新大渎的入海口,就在姜氏家门口。
一位极其俊美的白衣少年郎,蹲在田垄间,看着远处一场地方宗族之间的争水械斗,看得津津有味,一旁蹲着个神色木讷的瘦弱孩子。
柳清风坐在田垄上,扈从王毅甫和少年柳蓑都站在远处,柳蓑倒是不太害怕那个早年打过交道的古怪少年,除了脑子拎不清一点,其他都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但是王毅甫却提醒柳蓑最好别接近那少年。
柳清风转头望向那个嚼着一根野草的少年,问道:开凿大渎,大小事宜,无非是循序渐进,崔先生应该无需在此盯着。
崔东山依旧看着那边的你一锄头我一扁担,交手双手当中,不少身份是那舅舅外甥,打是真打,至于打完之后,依旧做那亲戚,说不得还要给对方掏钱治病买药,也皆是诚心诚意,发自肺腑。
听到了柳清风的询问,目不转睛,随口说道:大渎名齐,就是理由。
柳清风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了。
一辆马车停在乡野小路上,从车厢走下那李宝箴,走来这边,作揖行礼:崔先生。
崔东山没搭理。
李宝箴起身后望向柳清风,笑道:柳先生。
柳清风笑着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李宝箴坐在柳清风身旁。
崔东山转过头,打趣道:见面道辛苦,毕竟是江湖。
不耽误你们哥俩好好叙旧,我自个儿找点乐子去。崔东山站起身,拎着一旁孩子的衣领,御风离去。
崔东山悄然落在了数百里外的一处山下城池,带着那位高老弟,一起并排坐在树荫,四周人头攒动,看了足足半个时辰的路边野棋,不是围棋,棋盘要更简单些。不然市井百姓,连棋谱都没碰过半本,哪能吸引这么多围观之人。
等到设局的野棋手赢了一大堆铜钱、碎银,众人也都散去,今天便打算收工,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只是当他看到那个白衣少年还不愿挪窝,打量几眼,瞧着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便笑问道:喜欢下棋
崔东山跃跃欲试,搓手道:会的会的,别说是此棋,便是围棋我都会下,只是离家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铜钱。你这棋局,我看出些门道了,肯定能赢你。
那下野棋之人笑了笑,这可是江湖野棋十大名局之一的蚯蚓引龙,不怕别人看出门道,越多越好,就怕对方觉得此局无解,根本不愿上钩。
崔东山一拍旁边孩子的脑袋,赶紧下棋挣钱啊。
那汉子大笑不已,竟是手脚麻利收了摊子,懒得与这少年纠缠。
崔东山也不阻拦,一点点挪步,与那孩子相对而蹲,崔东山伸长脖子,盯着那个孩子,然后抬起双手,扯过他的脸颊,怎么瞧出你是个下棋高手的,我也没告诉那人你姓高哇。
孩子面无表情。
崔东山扯了半天,也觉得没劲,站起身,带着孩子在城里边东逛西荡,遇见个年纪不大的京溜子,是这藩属小国京城里边跑出来捡漏的,多是被古董行当家掌柜信得过的学徒,从京城分派到地方各处搜求奇珍异宝、古董字画的。做这京溜子一行,眼睛要毒辣,人品要过硬才行,不然一旦得了价值千金的重宝,便要直接跑路,干脆自立门户。
崔东山就跟着那个京溜子逛地摊,那人掂量过、悄悄留心过的物件,他都去跟着掂量一番、使劲打量几眼,气得那京溜子只好在僻静处,停下脚步,无奈道:你这少年,若是缺钱花,我送你些便是,莫要一路跟我耍乐了。你是觉得好玩,却要砸我饭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