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锦鸢好生吓了一跳,不敢应下。
大公子如今是青州府巡抚,平日进出时街坊邻里也都知道。
这会儿突然有人上门来要拜师,谁知是真的想学绣花,还是冲着大公子来的,锦鸢如何敢答应,客客气气地把这对母女劝走了。
隔了两日,又有人上门拜师。
锦鸢仍是将人客气地送出去了。
她起了戒心,让院里的不准将里面的事情说出去,若再有人敢什么都往外头说去,别怪她不顾情面赶人!
撂下狠话后,也让两个婢女、厨娘知道这位锦姑娘也不是没脾气的主子。
拜师风波结束后,锦鸢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却没想到,几日后,赵非荀提及此事。
他买下了巷子头上的一户空屋,只有一进,好让她在那儿开班收徒,教姑娘们刺绣、打络子的手艺。
青州府穷了这么多年,寻常人家里的妇人、姑娘缝补衣服肯定是会的,但刺绣、打络子要知道花样,还要会描花样子、会针法、会配色,若没有其他绣娘愿意带着,哪能轻易琢磨出来。
如果能学会刺绣,也是一门求生吃饭的本事。
锦鸢性子内敛,本想要拒绝。
大公子却说,她教姑娘们学会了刺绣,也算是授人以渔。
她守着一身的好本事,只为他一人制衣裳,实在可惜,如今他们不在京城里,不必用那些条条框框束着自己,爷都允了,还怕什么赵非荀抱着她坐在怀里,说完这段话后,又添了句,若你不愿,那就另当别论,不用委屈自己。
说完后,赵非荀就不再问她。
自己批阅着各地送上来的文书。
锦鸢窝在他的怀里,身子温暖、心脏滚烫。
一时间思绪纷乱。
一会儿想起她的针线是在沈家跟着四处偷学的,有时是央着府里的绣娘教她,有时是外头进来量衣的裁缝娘子,有个绣娘见她可怜,手把手教了她不少技法,还送了她许多花样子。
一会儿又想起那几个求上门的母女,她们衣衫破旧,手上还长着红紫的冻疮。
绣娘熬人。
更熬眼睛。
但凡年纪大些的绣娘,眼睛模糊的再也捏不了针线,背脊酸痛。
可若是不得已,谁会盼着姑娘们当一辈子的绣娘
都是生活所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