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土司也很是犹豫:“萧先生,你是大土司的亲戚,也是贵客,我在大土司府里是见过你的。
但你并非大土司的属下,也不是土司府的官员,按理并无执行大土司命令的权利吧。”
萧芹笑了笑:“土司啊,这是大土司和朝廷之间的事儿,掰扯清楚后自然会召集各位土司开会的,你等消息就行了。
至于这些民众,还要靠土司约束一下,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伤亡,伤了大土司和各位之间的和气。”
萧风语气很淡,但随手一抓,直接将一个离他最近的士兵喉咙抓断了,血流遍地,众人齐声惊呼,连连后退。
海瑞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学官和咬牙要拼命的士兵们,冷冷地一笑。
“学官们是朝廷派来建学宫教书的,你不会连他们也要杀吧?
我以学政的身份下令,学官们听令,照常讲学,月底到总兵府去领银子发给学童们!”
萧芹暗暗皱眉,他是有心趁机大开杀戒的,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激怒朝廷,让苗疆少了退路,也可以不让这些读书人继续蛊惑群众。
可海瑞这一句话,用学政的身份下令,直接把学官们和他这个御史分割开了,而且还把发银子的事儿也交给了学官。
这样一来,他既没有理由杀学官了,也不敢杀了。须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民众,包括土司在内,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了这些下蛋的金鸡吗?
所以萧芹把目光又转向了剩下的九个士兵,他刚要开口,表示自己完全有理由杀死保护御史的士兵。
海瑞看出了他目光不善,比他开口更快:“学堂初建,学童顽劣,家长闹事。
士兵们听令,留在学堂保护学官,维持学堂秩序,月底保护学官们回总兵府领银子发放1”
得,现在士兵们也是下蛋金鸡的一部分了,群众们一拥而上,将学官和士兵们围在中间,海瑞则快走两步,走出了人群,大步地向外走去。
“本御史就去会会大土司,看看他到底被什么宵小之徒迷惑,会说出这种无稽之谈来。
朝廷花这么多银子建学堂,教书育人,懂忠君爱国,礼义廉耻,然后紧接着就要剿灭苗疆,图什么呀?
难道是为了让苗疆人‘朝闻道夕死可矣’吗?”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但围观群众们竟然都听懂了!并且发自内心地觉得十分有理!
是啊,早上教会我们各种知识,晚上就干掉我们,图啥呀?为了让我们懂得做人的道理,然后死个明白吗?
萧芹面沉似水,恨不得一爪把海瑞的嘴撕烂。但他毕竟是深沉之人,既然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也就不肯节外生枝了。
他一挥手,跟着的几个人围住海瑞,也不上绑绳,簇拥着海瑞离去。
海瑞大步走在中间,神色自若,时不时的还停下来看看,摇头叹息,或点头微笑。
萧芹开始还忍着,后来忍不住了,开口道:“海御史,你这是干什么呢?”
海瑞看他一眼:“将来学童科考,苗疆内部的道路需要整修,发展贸易,对外的道路也需要整修。
我看看这山势草木,哪里适合修路。可惜我没学过这个,回头可以问问萧大人,他好像什么都懂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