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只这一眼,徐望月慌乱的心好似安稳了几分。
二姑娘可会插花赵氏眉目疏淡,落在徐望月脸上。
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还不及巴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时时刻刻都含着水光。
灿若春华,皎如秋月。
比自己手中这支绣球花,还要美上几分。
徐望月转头看了一眼赵氏手中的花,老实地摇了摇头。
花艺是名门贵女的必修,徐瑶夜就很会插花选花。
可自己连练字都是奢望,何况是学花艺。
不会没关系,日后都是可以学的。赵氏今日心情好,连带着看着徐望月,也觉得顺眼。
她耐心说道,插花不难,先选上一些打底的配叶,再定上主花,配花……
徐望月认真听着,却没几句听进耳朵里的,她感觉捧着花束的赵氏好像在眼前晃动。
半响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身子在晃。
方才被几盏热茶压下去的燥热感又升腾上来,她浑身难受得很。
她伸手刚端起茶盏,身子一晃,差点便要将茶洒了。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手边的瓷白茶碗。
原来裴长意就坐在她身旁。
他极有分寸,伸手扶住她的杯盏,却半分都没触碰到她。
指尖与指尖只差了半分的距离。
徐望月赶紧收回手,不由自主地屏息,指尖微微蜷缩。
对不起老夫人,我身子不适,有些失态了。
徐望月扶着桌边想起身,一时站不稳,又跌回座位上。
赵氏并未责备她,放下手中花束,我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听到赵氏要问自己问题,徐望月态度恭敬,她已然猜出是什么问题,也在心中盘算好了自己应当如何回答。
她刚想起身,就见裴长远在对面冲她摆了摆手,你不舒服就好生坐着,母亲善解人意,不会责备你礼数不周的。
你这臭小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已经偏心起来了赵氏笑着,将手中配叶往裴长远身上扔了过去。
裴长远闪躲着,装作委屈的模样,兄长,你瞧瞧母亲,她才实在偏心。她从来不曾动手打过你!
徐望月微微转头看向了裴长意,他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很暗。
他端起茶盏,半边脸藏在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徐望月眨了下眼,不知为何,她此刻好像能感受到裴长意的心情。
赵氏是他的亲生母亲,对着他却始终温婉有礼,只怕是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