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很坚持拖着徐望月的手,二姑娘,官府放粮,所有的百姓都能去领粮食。咱们不算是流民,不领就是了,看看也不行吗
咱们也是百姓,怎么会给世子爷添麻烦呢
青芜的话像是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徐望月来不及反抗,被她拉着手,一路直往松阳县县衙跑去。
松阳县不大,县衙处在正中央的位置,离他们所住的官驿也不远。
徐望月和青芜到的时候,县衙前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黑色骑装的护卫们守在队伍两侧。
面黄肌瘦的百姓们排着队,憔悴的面容里是藏不住的喜色。
人群里议论纷纷。
今日真的放粮吗是不是骗我们的
怎么会呢都来排队了,你看那位大人气宇轩昂,不会骗人的。
什么大人呀都是大人。陈大人之前也说会管我们,又说官府的粮仓断断,不能开,我们应该信谁
信这位裴大人。我听张秀才说,这位大人是汴京城来的大官,一言九鼎。他说的话能信。
……
听着身旁流民的声音,徐望月眉梢微挑,嘴角轻轻上扬。
裴长意的确是个好官。
她抬眼望去,站在上位的男人长身玉立地站着,身上有种不染红尘的骄矜清冷。
脸上的神情却好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透着温和又内敛的气息。
他今日着一袭白衣,好似九天之上不染凡尘的上仙。可看向底下众人的目光,却透出一丝悲天悯人。
裴长意并未往她们这个方向看来,正在和身旁的张秀才不知低语什么,。
晨光熹微,如熔金般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染上一层温暖而柔和的金色。
裴长意站在粮仓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
没有徐望月想象中的振臂一呼,热血沸腾。
裴长意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
他眼神扫过底下众人,让张秀才核对好手中名单。
昨日他一夜未睡,一方面是督促裴长远学习,另一件事,便是核对张秀才整合的流民名单,以防有心人混进来。
他神色从容,对着身旁护卫轻轻摆手。
护卫朗声,一字一顿:开仓!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