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然转身,朝殿内去了,留下林策在原地,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大人见笑了。祁襄适时开口,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无妨……林策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积攒多时的疑问,祁姑娘和怀王殿下,是旧相识
不算吧,我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奴婢,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奴婢。
如今早就不是奴婢了,自然不必卑躬屈膝的。
你从前卑躬屈膝
那倒也没有。
呵呵……祁襄一回头,这是她头一遭在林策脸上见到笑容。
他对上她的眼眸,即刻收回了笑意,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殿下终归是殿下,奉劝姑娘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他也转身进了正殿,祁襄再次抬起头,月光如一层银纱裹在她身上,那独立院中的身影仿佛真的飘着一股仙气。
她回到避难所之中,大部分灾民都已睡下,她远远看见萧允墨坐在病患的隔离帐内,只露出半张脸。
她走过去,轻轻掀开帘帐,默默坐到他身边。
我在这守着,相公去歇息吧。
林策与你说了什么他凑近她低语。
他劝我不要对殿下不敬,小心掉脑袋。祁襄也压低嗓音,几乎在用气声说话。
嗯,他说的很对。萧允墨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浅笑。
不过……我不想砍你的头,将你手脚都绑起来,把你关在屋子里,更能叫你难受。
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
萧允墨看着她,黑眸深不见底。
祁襄移开眼,看着远处道:殿下不必替我担心,我自有办法。
萧允墨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到她手心。
软筋散的解药。
祁襄笑着倒出一粒吞下:谢殿下。
第二日午后,鹿溪村的村民悉数来到江堤之上,风声大作,江面波涛起伏。
祁襄站在岸边,望了望汹涌的江水,又抬头望了望太阳。日光投在她的身上,在土堤上刻下一根斜斜的影子。
等了好一会儿,人群里开始冒出不耐烦的催促:小娘子,还要等多久你不会是耍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别拖时间了!
祁襄瞟了他们一眼,淡定道:吉时未到,尔等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