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低着头,一边偷偷将抢下来的账册往衣服里藏,一边道:回殿下,孙望龙房内有一密室,里头藏着一些秘密账册,可当我要查看之时,他触动机关,点燃了整个密室,并非小人放火烧屋,而是姓孙的他试图销毁物证!
萧允墨再次看向罗棋英,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都听见了罗公公
罗棋英问孙望龙道:她所说的,可属实么
孙望龙自然不认,缉事司的太监刚替他松了绑,他便手舞足蹈起来:一派胡言!哪有什么秘密账册,不过就是一些古籍罢了,再说那火也不是我有意放的,她将我绑了,又逼迫我打开里间的藏宝阁,我一慌,便不小心误触了机关……
林策愤怒地打断他的话:谁家藏宝阁的机关是用来自毁的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宝物’
孙望龙两手一摊,做无辜状:就算是烧了,也不愿让贼人得去,草民的东西,草民自己总有处置的权力吧
萧允墨冷冷剜了他一眼,道: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既然是你自己放的火,你便自己善后吧,我们走。
司礼局缉事司的人还想拦,林策直接拔了佩剑,横在罗棋英面前:罗公公,你是要妨碍我们查案么
罗棋英被剑刃闪出的白光晃了眼,他退了一步,对周围人一摆手,太监们慢慢散开,给他们让出了路。
三人上了马车,祁襄哼起方才在台上的唱段,悠然自得。
说吧,你从里面拿出来什么东西萧允墨问。
祁襄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摸出那几本账册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眼疾手快,救出来一些。
萧允墨拿过去,账册被火烧得有些卷了边,内容还算完整,他翻开看了看,眉头紧锁:这写的什么东西
是密文,破解须得花些时日。她看向林策,你们刑部应该有人会解。
林策颔首:嗯,奉言就会,让他试试。
萧允墨合起账册,忽然拉过她的双手,将手心手背都翻看了一遍,有些激动地问:手怎么了
林策也探头看过去,见她手上被燎了一串红色的大泡,高高鼓起,饱含晶莹的脓液。
祁襄满不在乎地抽回手来:血肉之躯,碰了火便是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年!萧允墨这么一叫,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许年从外边掀开帘子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即刻去请个大夫来,让他带着烫伤药,去驿馆候着。
是。
车轮滚在青石板街道上的咕噜声又响起,萧允墨凝视着祁襄花了半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非要做这些冒险的事么
她没接他的话,反问道:二位大人那边呢,有什么收获
林策看了看萧允墨,沉默片刻后答道:物证已经毁了,现在只剩人证,孙望龙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我们找到多来和有顺二人,咱们只要盯紧了他的动作便成。
萧允墨脸色凝重:我们刚从鹿溪村回来,那两人就不知所踪,今夜之事连缉事司都出动了,想必,驿馆和县衙处处都是眼线,那个罗公公,也绝不只是来吊丧这么简单。
林策问:殿下怀疑匿税案同荣桓也有关系
小小一个常宁县竟敢如此欺上瞒下,朝中不会无人庇护,只是荣桓是否知晓此事,现在还无法定论。
回到驿馆,萧允墨第一时间押着祁襄瞧郎中。她百无聊赖地坐着等郎中给她上药包扎,耳边听着他喋喋不休地问有什么须注意的,连着打了一串哈欠。
郎中走后,她终于可以回房休息,萧允墨却又像一贴膏药似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