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安庆王府,李老夫人像是吃了定心丸,起了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关着顾昭的屋子走去。
门被下人打开时,夕阳透着血色,透过缝隙落在顾昭的身上,她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唇瓣干枯裂开。
地上,到处都是蛇鼠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随着老夫人进来,下人鱼贯而入,赶紧收拾了蛇鼠的残尸。
李老夫人捂着唇瓣,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呀,这个逆子,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昭昭!
快把昭昭带出来!
下人们强忍着惊骇,进去将顾昭搀扶了出来。
母亲。顾昭心中略带酸涩,眼眶微红,心头的委屈喷发,但却强忍着。
李老夫人泪眼婆娑握住了顾昭的手:我们可怜的昭昭诶,没了父母,只有个瞎眼的祖母,昭昭如此贤惠,恭顺乖巧,若非商人之女,不知多少达官贵族会上门求娶,哪会便宜了我那逆子
顾昭瞬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底寒凉一片,老夫人看似心疼她,实则句句点出了她的处境,明显是要借机生事,丝毫没有给她做主的意思。
她俯首做小,兢兢业业三年,她为了李家做了一个高门主母能做的一切!李家所有人趴在她身上吸了三年的血还不够,他们还想折断她的脊梁!
顾昭侧过脸颊,避开了老夫人的手:母亲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李老夫人脸色一僵,心底虽不悦顾昭这的态度,但仍柔声说道:昭昭,安庆王位高权重,我们得罪不起,可是啊,母亲最疼爱的仍然是你呀,哪怕郡主进门,你放心,有母亲在,绝不让郡主欺辱你去!若是你觉得这也不妥,不如母亲让人给你修建一个单独的院子,离那逆子远点,免得受气。你看如何
李老夫人句句为她好,可句句劝她低头!
顾昭却坚决的回应:我娘亲在世时曾与我说过,宁为平民妻,不做士族妾!此事,恕昭昭不能从命。
李老夫人哄道:这是家中爷们儿做的决定,咱们只能顺从,明白么
顾昭心间淌血,三六九等,妇德女戒,如牢笼将她困入了其中,叫她挣扎不动,可她顾昭从不是普通女子,绝不会安心被折辱。
老夫人眼神柔和了些,她轻轻搂着顾昭:母亲知道,你心悦凌儿,让你操持此事,确实残忍,若你不愿,也可将钥匙一并交给母亲,母亲自行打理去,绝不让昭昭难堪。
李家的人就如此没脸没皮,娶妻下聘一毛不拔还敢直言要她嫁妆的库房的钥匙
他们关着她,任人羞辱她,又叫老夫人来装好人,打个巴掌给颗糖,就想让她低头
这管家之权一旦交出去,她便彻底没了退路和筹码!
顾昭坐直了身子,压着嗓子开口:看来母亲早就知晓小侯爷与郡主的事情。
李老夫人身形一顿,老脸一红:昭昭,你是商人之女,郡主不嫌弃你满身铜臭,愿与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让你做贵妾,你该知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