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想,蓟城大营危如累卵,那人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罢?
一个就要开国承邦的人,一个将来亦要树元立嫡的人,他自然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而那张不动声色的好容颜,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计较呢?
阿拉珠握住那人横剑的手,哀哀叫道,“表哥!表哥便应了罢!”
老羌王从怀里掏出一块鹰头兵符,又在这烹油的烈火里添了一把柴,“大公子若应了,这鹰头符就给了你!”
公子身后的人低低进谏,“公子,大营!”
小七见公子缓缓垂下了青龙剑,那好看的眉眼含着笑俯视阿拉珠,“母亲既赐了你戒指,你自然便是母亲选中的人。”
哦。
他应了。
小七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分明知道这是他不得不做的抉择,却又有一股隐隐的难过堵在心口,堵得心口十分的难受,却又不知这难受从何而来。
只知道自己与他似有什么关联,到底是什么关联,却又难以名状。
槿娘侍奉她沐浴时,她曾见过自己左肩有一枚烙印,槿娘说那是她生来就有的胎记。
你瞧,这不是胡话吗?
哪有人的胎记天生就长成个“许”字?
她知道自己是魏人,魏人的胎记更不该长出燕国王族的姓氏来。
那她与蓟城许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呀?
分明是一个不认得的人呀,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但眼下到底有什么关系好似也都不重要了,他有自己的夫人,也选中了将来的王后,那与她便再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老小羌王相视大笑,转头又高声向一众北羌武士宣告,“北羌的勇士们听着!我的珠珠将是大燕王后!”
原先还持刀动杖的北羌武士,顿然举刀高呼,“大燕王后!大燕王后!大燕王后!”
小羌王亦举起大刀,“小公子!小公子!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