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着大花褥子的房间,苏棠才抓住裴樾的手,轻声说,“皇上的手,这辈子恐怕都拿不了重物了。”
也就是说,裴远一辈子得在朝堂,无法丨像其他皇帝一样御驾亲征,建立战功了。
“那他就坐在朝堂。”
裴樾替她盖好毯子,“你先休息,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苏棠本来还不觉得困,一沾到枕头,眼皮就沉得打架了,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裴樾轻轻捏着她的手,眸色深了深,转身来见裴远。
裴远正在喝药,见他过来,想要起身,“皇兄……”
“你喜欢做皇帝吗?”
裴樾问裴远。
裴远愣了下,低下头,“我不知道,但如果皇兄想要,我可以……”
“本王若想要,早就拿走了,何须你来让?”
裴樾淡漠的说,“看来你是知道你这双胳膊,以后只能提笔写字了。”
“皇兄……”
“那你就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守江山的好皇帝,本王不会给你太多时间,最多十年。”
“十年后,皇兄就要接任皇位吗?”
裴樾嫌弃的看他一眼,“十年后,本王便要带着王妃去游山玩水,不会再替你收拾烂摊子。”
裴远第一次体会被噎的感觉,一时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裴樾跟他说了发布海捕文书的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
“意味着你回宫后,就可以准备太上皇的丧事了。”
裴樾淡淡说着,裴远却犹如晴天霹雳,呆立当场。
可皇家亲情,素来就该如此淡漠,不是吗?
裴远忍不住朝裴樾看去,裴樾已经起身走了,逆着光,身影如长剑一般,高大威严,充满了不可冒犯的尊贵,也有阻挡一切的安全感。
裴远笑了笑,将药一口喝了下去。
大雨一停。
裴樾就率先回了京城,清剿李氏一族和庸王的余党,有肖太后作证,李家无话可辩。
但这一次,裴樾并未牵涉不相干的人,就连李家,也只处置了直系,旁系的李家子弟,只是贬做庶民,三代不许科举而已,没有滥杀任何一人。
其他人因此安下心来。
不久,苏棠回京。
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隆家,认厌娘做了义妹,册封为七品乡君,其母亦受荣膺,受封七品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