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女大不由人,居然不听他的话了,他实在是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舍得动手打她,只有哼了一声,坐在炕上生起气来。
李元秀见丈夫动了肝火,女儿又是针尖对麦茫,忙过来打了一个圆场,对三妹笑着说:“三妹,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要怪他,你知道你爹是一个好胜的人,你大姐二姐都嫁了种地的庄户人,所以你爹就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你身上,希望你找一个有钱的人家,过那富裕的日子,这是一番好意,况且你爹最疼你了,你难道忘了么,还是别惹你爹生气了,这件事就答应了吧,好孩子。”
三妹气的又是杏眼圆睁,大声道:“娘,我爹不明白事理,怎么你也糊涂了,你不知道我喜欢富贵么?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不但是通学,而且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为什么也要拆散我们呢?富贵这个人心眼好,爱帮助人,而且也有志气,他以后一定有出息的,你们为什么这么小看他呢?”
几句话问得李元秀哑口无言,过了很久才苦笑着说:“孩子,我知道富贵是个好孩子,但他以后有没有出息就不敢说了,就是出息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杨万成的儿子一表人才,而且以后更有出息,对你又是特别喜欢,你何必舍近求远呢?娘也不逼你,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那边轻那边重你应该明白的,三天后再给我答复吧。”
三妹忽然冷笑了起来,咬着嘴唇道:“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非富贵不嫁!”
说完扭头奔向了自已的闺房,当的一声将门紧紧的闭了起来。
接着便传出了她的哭泣声,她的心里难过。
刘富贵现在的心情也不好。他忽然觉得自已忽然失去了信心,心里一阵阵怅然若失,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里。
他爹刘长存一看急忙问道:“怎么了?天不明你就像兔子般激动的跑了出去,怎么回来时这么狼狈不堪,莫非让人射中了你的兔子尾巴?”
刘富贵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爹,我知道你是个幽默的人,专门喜欢开人玩笑,但你怎么逗起我来了,哪有老子拿儿子取笑的,我真有那么狼狈么?”
刘长存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了镜子照了着他。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像个掉魂的人一样没有精神,又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唉。”
刘富贵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已,着实吓了一跳,原来自已早上的锐气早已不见了,自已平日里那得意的发型也歪了,整个人没有了一丝朝气。
不禁也叹了口气,说:“爹,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这样吗?”
刘长存说:“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三妹,忽然又觉得追不上她了,所以才这么垂头丧气,失去了信心。”
富贵的心一跳,对父亲的判断力从心里佩服,忙问:“你觉得我和三妹以后能成亲么?”
刘长存慢慢的摇了摇头,沉吟着说:“我看很难,因为她爹何长功那个老家伙是个势力小人,一向欺贫爱富,咱家这么穷,他坚决不会通意将三妹许配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富贵急得跳了起来,大声说:“可是我和三妹是真心相爱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已经和她说好了两年后娶她,她也答应了,我相信我们以后会在一起的!”
刘长存又叹了口气。
“富贵,你是不是看戏看多了,净想着那些花好月圆的好事,莫忘了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更有杜十娘哩,你快醒醒吧,别让美梦了。以我之见还是找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过日子吧,三妹那朵鲜花注定是要插在牛粪上的,你就别一意孤行了。”
刘富贵又跳了起来,大叫着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要让她成为我媳妇,别人休想得到她!后天我就去城里赚钱,发了财回来娶她!”
刘长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富贵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算不如天算啊,以后的事很难说,你可不要太自信了。”
说着走到了天井,扛起锄头叹着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