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豹有些不耐烦,吼道:“臭小子,你看什么,老子又不是这些小姑娘,要看你看她们去,哼——”
孙尚儒也不生气,反而停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今天白天的时侯,擒拿我的招数简直可以用卑鄙龌龊来形容,为什么今天晚上赌约输了之后,反而没有一丝耍赖,这一点我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孙豹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什么,豹爷是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人,有生死,还有胜败,这些都能要我的命。”
孙尚儒不解:“什么意思?”
孙豹解释:“你看,你们两人来我龙王山,还扬言要平了我这寨子,那自然咱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无论如何,我都不肯让你们活着下山,起码不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过了我这山头,要不然豹爷和山寨的兄弟的这点威名受损,仇家或者官兵一波一波的来,我们当然就没活路了,而且当时局面尚未明晰,豹爷还没有输之前,当然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可以使出来,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大侠君子,不过,在这道上混的,都得讲规矩,这群小弟们得听我的规矩,豹爷我也得讲规矩,既然定了赌约,就得按赌约办事,豹爷输了就是输了,你饶我一条命,我自然得放你们下山。”
这是很显然的亡命之徒的心理,虽然简单,但孙尚儒想想还是有些后怕,接着又提了一个问题:“那我看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武功也不低,干嘛非要在这干打家劫舍的活计,找一条正路走不行吗?”
孙豹听后哈哈一笑:“怎么,你小子想让豹爷招安?”
孙尚儒简单回道:“呵,我又不认识官府的人,就是随口一问,你也可以不说,无妨。”
孙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这小子有意思,和豹爷还对点脾气,好吧,豹爷就告诉你吧,其实豹爷以前是干边军的。”
孙尚儒不解甚至有些激动:“你既然是从军之人,自然有报国安民之责,为什么干这个?”
孙豹不耐烦道:“你急什么,豹爷还没说完呢,豹爷是在大通府干的边军,那边每个月都有天杀的蒙古人来抢咱们汉人的财物和粮食,豹爷在边塞出生入死了好几年,当初一通入伍的兄弟们死的都快出不多了,可哪成想,军职军职升不上去也就罢了,动不动欠饷,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拖欠几个月饷银也无所谓,可是我的一个兄弟,他可是朝廷的军户,他家的屯田被哪些当官当总兵的想个法霸占了,欠着几个月的饷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和一帮兄弟去找总兵大人要饷,那个杂种直接将他们几个带头的投入了大牢,还谎称他们要兵变,我那兄弟媳妇没办法求着我去救他,当时我也是傻,真带我那嫂子去了,谁知道我们刚一进门,我就被一群士兵拿下了,那个总兵,他娘的简直是个畜生,直接把我兄弟媳妇带到房里面,想要把她糟蹋了,那女子十分刚烈,撞墙自尽保住自已的清白,我当时发了疯,拿起一把刀,在那个总兵府上见人就杀,杀完了我就跑,找来了十几个兄弟把这事和他们一说,我们一群兄弟直接不干了,劫了大牢,大牢那伙当兵的平时也认识,况且那总兵死了,他们也不想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把我兄弟和一群被污蔑的嫌犯救了出来,之后回家的回家,落草的落草,来到了这龙王山。”
这真的是一段很是糟心的故事,孙尚儒听后也是不忍心,问道:“那后来你兄弟呢?”
“死了,逃命的时侯在山东道被官兵追杀,被割了脑袋。”孙豹语气很平淡,似乎都麻木了。
孙尚儒楞在了原地。
反而是孙豹有些不耐烦,吼道:“喂,故事都听完了,你走不走?”
孙尚儒没回话,只是点点头,孙豹刚要跟着孙尚儒下山,突然传来了声响。
“不好了,有官兵上山了,有官兵上来了。”还未等孙尚儒说完,一个山贼从山下极度慌乱恐惧地跑了上来,众人皆循声望去。
此刻虽是黎明,但周遭依旧暗淡,只见山下星火流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且秩序井然,便如通一股潮水向上涌来,隐隐地夹杂刀兵碰撞之声。
见此情状,四周的贼匪们也慌了手脚,而原先喊叫的那人也跑到孙豹身边:“豹爷——,豹——豹爷——,山下来了一群官兵,看那架势有——有——有千八百人,山下的弟兄们挡不住,他们冲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豹爷?”这人怕是吓破胆了,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喂,臭小子,先前我还真当你是个人物,你居然在这里逞英雄充好汉,倒让你那个小弟下山搬救兵,道义,呸——”孙豹由笑转怒,狠狠盯着孙尚儒。
“你放屁,我要是知道会有官兵,刚才早就下山了,还和你在那闲聊?”孙尚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孙豹的话一激动,脱口而出。
“那是你要争取时间,等官兵到了,一网打尽,你小子真够阴的。”孙豹一脸不信。
孙尚儒焦急道:“你傻了吧,我在这还有几十个姑娘让人质,我自已也被困在你们这了,我要是算计你,还拿这些人命算计吗,刚才和你们打赌好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