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殴打老婆时的暴躁,打架打输时的愤怒,以及信誓旦旦要去找他大哥搬救兵的坚决,在这一刻统统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他像是改了头换了面如沐春风般在风雪中奔到那辆卡车跟前问:“今个天去哪?”
车上的人回他:“小南庄!”
卫平安立刻往车厢上爬:“我也去,我也去,快拉我一把!”
他忙不迭地爬上了这辆开往小南庄聚赌的卡车。
张兰香看儿子又要去赌钱,她抬手擦干了眼泪大骂了几句,但她也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卫平安,唯一能让出反对的举措也只有责骂几句。
蓝色大卡从卫平安家后面的大路上行驶过去,往南拐的路就在他家西边,蓝色大卡相当于绕着他家的房子走了半圈。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年轻男人一直从车窗往卫平安家门口看,看到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和躺在雪地里的一动不动的张简。
张简裹着一床破棉被像极了裹着一张裹尸布,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年轻男人出于好奇,想看清楚张简是死了还是活的,于是把头往车窗外更探了一探。
开车不看路,车轮胎忽然打了一下滑,差点把车子掀翻过去。
后拖厢上的男人们立刻一阵大呼小叫,他们上来的早都找到了能抓握的地方。
卫平安刚爬上来,还没坐稳屁股呢,车子这一滑,他从车尾咕噜噜滚到了驾驶室后面。
他用力拍打着驾驶室的铁板说:“黄千万,你开车可得仔细着点!磕着我的牙了!”
黄千万仍旧往张简那边看了一眼,问:“你家……没出什么事吧?”
卫平安轻松自在地回答:“没事。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没事找事呗!”
车上其他男人三言两语地插嘴:“他家还能有什么事?在家打老婆呗!”
大家都是多年的赌友都知道卫平安平时的恶劣行为,纷纷说:“怎么又打老婆啦?”
卫平安嘿嘿笑了两声:“女人嘛!不能太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