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你看,谁来了。”
厅里还摆着宴客的圆桌,长白布铺就,上头摆着粉白的紫罗兰和红杜鹃,彩条灯下,桌侧,那人侧着身,单手抄着兜,手里倾斜着香槟酒,正与人交谈。
他说话的对象正是从上海来的青角,这次宴会的主角,孟小月先生,因为两人家里是故交,故在航校训练完后,前来捧场。
和孟小月曲艺家一股阴柔清雅不同,顾承璟着了英式衬衫,身材颀长有度,里里外外透着硬朗,刚咽下一口酒,他循声转了头过来。
看清了人,英气的脸上也有些意外,但略莞尔。
“女学生,才一日不见,怎么就耍上了刀。”
这吊儿郎当的声音是?
沉沉稳稳的声音缓缓从远处来,带着笑意,温温的,他没有穿军绿的空军制服,而是一身白色衬衫、笔挺英式黑色竖纹马甲西装套在外头,手随意地抄在了裤袋里。
站在面前,神色冷贵,又有点漫不经心的模样。
白舒童一下子没认出来,仔细再一看,才认出了他,是昨日那空军长官。
孙宁见他过来了,立刻到身边说道,“三哥哥,你闯大祸了。谁让你要和沈家小姐跳首舞,还瞒着小嫂子。现在她上海都没去,知道了,找你算账来了。”
“哦?”
这话也就孙宁能信。
他笑着,将手中的酒杯放给了服务生,用一副见到老朋友的语气,对白舒童问,“怎么了。”
白舒童才说,“又是那帮人。”
孙宁不知道内里门道,问,“哪帮人?”
顾承璟扫了眼电梯口,这时候沈家的小姐也已经到了,身边还有两个妈妈带着,他便打发了孙宁,去和沈家小姐致歉。
“既然你嫂子来了,那头,你那么能说会道,你去帮我说说。这首舞,我就不和沈小姐跳了,请她见谅。”
孙宁抱着手臂,脚下黑色靴踏得响亮,问,“难事你就交给我。好事你怎么不想着我,昨天去了先施粤行看上了个香水袋,少了几个大洋,派人知会你一声,你怎么不理我呢。”
“等下,我就让人去买了,行了吧。”
孙宁闻言,翘了鼻子,笑意盈盈,趁火打劫的感觉还是那般好。
“那好说。”
待她人跑走了,顾承璟展了手到白舒童的面前,那指节如玉扇分明,可却不白,可能是长期需要训练的关系,指腹微微有薄薄茧子,看起来就是一双文武兼备、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手。
“赏脸,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