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裴寂抬起头,按了按胀痛的眉心。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澜沧,掏出张银票,“拿去。”
澜沧一时不明所以,接过银票后却是一愣,继而欣喜若狂,“大人您真好!我要追随大人一辈子!谁也不能把我和大人分开!”
看着澜沧举着银票亲了又亲,裴寂觉得脑袋更疼了。
“拿了钱就闭嘴,别吵我。”
澜沧顿时立正站直了,“是。”
澜沧喜滋滋揣着银票正要往外走,却被裴寂叫住。
“慢着,你先前说定国公府的人这几日在找大夫为李淮远治腿。”
澜沧侧过身看向裴寂,“是有这么一回事,定国公府上的随从还去了沈家,但是不知道做了什么,被沈家大郎君打了个半死丢回去。”
裴寂摩挲着掌心书页,须臾眯起眸子道:“从明日起将太医院有能耐的几位太医,还有京中医术精湛些都请到府中来,就说我伤势加重。”
澜沧一时没回过味来,好一会才想明白,顿时眼睛一亮,“大人也看不惯定国公府那些人吗?”
裴寂低下头继续翻看卷宗,“算是吧。”
澜沧攥着宝贝银票正往外走,忽然瞧见一抹月白色身影拂过,登时欢喜地上前勾住她肩膀,“好兄弟,你大哥我发财了。走,这就请你下馆子去。”
弦月蹙眉避开他的亲热,“我是女的。”
澜沧笑嘻嘻地又贴回去,“好姐妹。”
然而再度被弦月嫌弃推开,“有病。”
“我还要向大人复命,没空听你胡扯。”
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澜沧,弦月皱了皱鼻子,卸下身上暗器朝内室走去。
“大人。”见室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弦月不免担忧地朝榻上望去。
裴寂已经换好衣裳,正搦管书写,听见声响抬起头,“丞相那查的怎么样了?”
弦月神色恭谨,垂首回话,“回大人,卑职顺着定国公一路往下查,除了王相以外,还查到后宫中有人涉及私盐案。”
“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的黄门死了,线索中断。目前只能得知宫中有人插足,但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裴寂拧眉沉思,忽地想到什么:“再过三日和静公主会举办一场宴会,你随我赴宴。”
弦月一愣,“大人此番不带澜沧吗?”
她和澜沧分工明确,一个在暗处一个在明处,一般贴身随行的任务都由澜沧担任。
“此次宴会宫中也会有人到场,你可借此打探消息,还有——咳咳。”裴寂话说一半,忽地剧烈咳嗽起来。
弦月忙起身上前,正欲伸手替裴寂顺气,却被裴寂避开。
“你下去吧,准备一套侍女衣裳,届时就以裴府侍女身份出席。”
弦月慢慢蜷缩回手,俯身行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