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呢喃着:“他当时已经是爸爸了,是别人孩子的爸爸。”
要谢蓁去回忆的话,生命里最凄惨的那段时间绝对不是坠楼后远走他乡。
也不是回到国内等待康复后的那段苦日子。
而是在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彷徨失措,那个孩子来得太晚了,在那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食欲有所改善,导致腹部胖了不少。
等确认后,根本一道晴天霹雳。
可到底是孕育在自己身体里的骨血。
怎么会不想要呢。
医生却无情地劝告谢蓁:“你身体太虚弱,指标差太多,如果执意要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无情过后又是温情。
“你自己好好考虑,不过只要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有了。
谢蓁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不留。
她此后都不会有了。
可孩子的父亲呢?
拿到孕检报告那晚,她扔了屋子里所有的烟酒,在拥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她都做了什么?
抽烟喝酒,从不忌口。
她简直是全天下最不合格的妈妈了!
孩子生出来要是身体不好或者畸形可怎么办?
谢蓁想着就浑身冒冷汗,她是真的想要留下他,但留下一定会被周家人知道,所以并不打算瞒着谁。
自我挣扎仿佛是在悬崖边行走,是跳下去解脱,还是留着接受生的折磨?
没有答案。
她解锁了手机,鬼使神差地重新注册了社交账号,也许是冥冥注定,秦漫漫所发布的待产照片与记录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看那些东西是什么感觉呢?
无非是一遍遍的心死,一遍遍的自我缝合。
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张照片,是周蕴礼侧耳贴在她隆起的腹部,听着孩子的胎动,而那个孩子跟他毫无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