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慢悠悠的坐上马车,就看见了她瞪得溜圆的杏眼,啧了一声:“呦,姜姜小姐的眼珠子,可别瞪出来了。”姜衔月捏着手指:“我的烟管呢,给我。”小郎君微微向后靠,懒洋洋的闭着眼,眉中闲散,眉尾却挑着风情:“我扔了,你这是成瘾了?”姜衔月闻言,心都在滴血,一百两银子啊!她花了整整一百两银子。斜刺里,萧鹤川凑了过来,看着她火气直往脑门窜,又想逗她:“心疼钱啊?我给你钱,要不要?”姜衔月黛眉微蹙,眉骨抑抑。“要不起,离我远点。”萧鹤川唇角抿着,看着她嫌弃的眼神,收回了想要牵手的冲动。对她,真的不能操之过急。“我没想欺负你,那个东西,对身体不好。”他挑着唇角,却听着外面有人低声笑了:“见过大姐姐。”丹凤眼一眯,本来已经坐回去的萧鹤川,又凑了上来,手随意搭在她肩膀上。“这就是你家里那个私生女?她欺负你啊?”姜衔月没看他,挑着帘子,将她和萧鹤川都露在阳光下。“大姐姐,这是?”姜家的私生女,姜润秋。她脸色诧异,攥着手中的帕子,视线却放到了眼前的男人。形容美丽,心痒难耐。旋即收回了视线,微微幅了身子,笑吟吟的:“大姐姐,有个好消息,不知你当听不当听?”姜衔月还没开口,萧鹤川就笑了,淡淡的哦了一声:“说来听听。”男人灼人视线落在了姜润秋身上,她只觉得心口发热,跳的极快。脸上很快染上了一层绯红。她隐约听过萧家世子爷的名号,虽说玩世不恭,但是出了名的风流俊美,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听母亲说,她跟姜衔月有了婚约。满面的得意洋洋,姜衔月的未婚夫,她抢定了!她羞怯开口,声音细弱蚊蝇,却让萧鹤川神色微变:“大姐姐的心上人回来了,就在荆州,说不定明日或者后日,就能回来。”姜润秋抬起眼,姜衔月直接放下帘子,面无表情的说:“回到府中,面壁思过一月。”姜润秋一怔,许是碍于萧鹤川在,低声细语的说:“我做错了什么,大姐姐要这么罚我?”姜衔月只觉得烦,挑开帘子,嗓音低了几个调子,故意的说了一声:“你什么都没做错,我就是,见你不顺眼罢了。”“还有,我说的回府,可不是在姜家。爷爷年纪大了,要是被你这个气的头昏脑涨的,我跟你没完。”说着,话锋一转,凌冽又锐利:“姜家可没什么二小姐,贱就是贱,在萧鹤川面前装腔作势,下次再敢如此行径,我扒了你的皮!”绕是萧鹤川也被吓了一跳,笑嘻嘻的说:“好凶啊。”随意绕着姜衔月的发,缠绕在手指上,暧昧的笑了:“把我都吓着了,你亲亲我好不好?”姜衔月皱着眉,这厮是打定主意要恶心她?姜润秋清凌凌的眼中,多了些不可置信。萧鹤川不在意?但恰恰相反,坐在马车里的小郎君,眼中隐约透露出异样。他又不能当着一个私生女的面儿,给姜衔月难堪,火气莫名其妙就冲向了姜润秋。“你一个私生女,怎么敢对我的未婚妻大不敬,外室之女,就是低贱!”萧鹤川没挑帘,清朗的嗓音却传了出去。“轻风,送她走。”萧鹤川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姜润秋脸色一变,看着坐在马车前的侍卫,只能撇了撇嘴:“我自己走。”心里却是一个劲的窝火,这萧鹤川还是不是男人,姜衔月都有了心上人,他还护着她。先不管这些了,等进了姜家,再来整治姜衔月,也是迟早的事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帘内,鸦雀无声。“萧鹤川,他回来了。”萧鹤川原本笑吟吟的脸,顿时间阴云密布,臭着脸看她,又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他回来了,那又怎么样?怎么着,跟我抢女人?”姜衔月皱着眉:“我知道,不是要去兰山吗?走吧。”萧鹤川看她貌似不计较,轻挑的笑了:“亲我一下,我就不计较。”她微微一怔,还是凑过去吻上他的唇。反正,也不是没亲过。亲一下,死不了人。萧鹤川见好就收,满意的笑了,等回去就让轻风把野男人打一顿。先打的他一年下不来床再说。姜衔月有些毛毛的看着他,神色幽幽:“等回去,你是不是要弄他?”萧鹤川笑意渐收:“怎么会?”浑身僵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也太通了。再有半个时辰,兰山到了。青光潇潇,漫天遍野的白玉兰,嫩芽初生,清淡雅致。姜衔月突然看他:“不要舔你的唇,没被女人亲过吗?一股子小家子气。”萧鹤川的小动作被发现,看了看天,讪笑一声:“这白玉兰就是好看。”轻风噗嗤一声笑了:“少爷,演的不像。”萧鹤川皱眉,不客气踹了一脚他:“多嘴!”他阴沉着脸色,被女人戳破了心思,面子上过不去。姜衔月早就顺着玉兰花野走了,萧鹤川瞪眼:“不准跟过来!”轻风哦了一声,没说话。明明就是被姜小姐亲了,还在回味回味,死要面子活受罪。萧鹤川盘着手中的核桃花,又随意摘了几朵白玉兰,编了一个花环,扬手放在了她,嗓音调侃:“姜姜小姐,人比花娇。”姜衔月抬了抬下巴,这么俗气的撩人手段,为什么还在用?萧鹤川眉目远山,丹凤眼中都是愉悦。少女鸦发高绾,时不时有茉莉花香传来,腮若春桃,清雅端方。青竹洒金绣袍,有风吹过来,衬得她极为好看,四周清艳都压了下去。他凑了过去,窝在她肩颈上,微微吐气。姜衔月无语负额,却听到一声疏离的声音:“姜衔月。”是他。他果真回来了,不是说明后两日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还刚巧不巧的就在兰山等着。是知道她今日要和萧鹤川来兰山?不仅是她,萧鹤川一怔,旋即眉目露出三份哂意,死死的攥紧了她的手:“你倒是活得久,没死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