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凌云为了封薇兰伤心欲绝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就连皇后都忍不住,召了颜夫人入宫说话。皇后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瞧着坐在下方的颜夫人,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担忧之色,才谨慎开口:“凌云这些日子可还好?”颜夫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随后放下:“成天喝的醉醺醺的,不是睡在风月楼,就是躺在大街上!”皇后一口茶没咽下去,差点呛个半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缓过来。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夫人:“你说什么?”颜夫人倒是满脸的不在意:“娘娘倒也不必如此惊讶,她向来就是那个德行,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是刚回来的时候,装的像个人罢了!”皇后讪讪的看着面前颜夫人,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道:“你倒是看得开!”“呵!”颜夫人冷笑一声,“看不开又能如何,我跟将军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总不能一棒子打死!”皇后顿时语塞,看着颜夫人半晌,愣是没想到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颜夫人率先开口:“娘娘不必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浑球本就荒唐,随她去就是了!那么多文武双全的好后生都瞧不上,非要去祸害国公府的独苗,活该她求而不得!”“本宫原以为,那是个借口……”皇后看向颜夫人,有些震惊,“本宫分明记得,小时候的凌云,最是嫌弃封家的小少爷了,嫌弃他是个小哭包,怎么如今倒是瞧上他了?”“多半就是见色起意!”颜夫人叹息摇头,“跟他爹一个德行,好色!”一旁的宫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苏!”皇后低声斥责。林苏正要跪下,却被颜夫人拦住:“哎呀,不碍事,那父女两就是那个德行,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皇后看了一眼林苏,然后挥了挥手,林苏便转身出了屋子:“你看的开,只怕有心人看不开!”颜夫人微微垂眸,然后嗤笑一声:“听说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势头正猛,陛下已经去她宫里宿了好几日了!娘娘莫不是真的上了年纪了,如今竟然由着她猖狂?”“贵妃势大,本宫也得避其锋芒!”皇后微微垂眼,黯然神伤。颜夫人盯着皇后看了许久,确定外头的人都走干净了,便往后一靠,松松垮垮的坐在椅子上:“你斗不过她,所以就把我们叫回来给太子挡刀?”皇后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灰败:“这几年,初儿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贵妃一脉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父亲大病过后,便有些力不从心!”颜夫人这张皇后看了半晌,最后忍不住蹙眉:“我去边关不过几年,曾经那个运筹帷幄的皇后娘娘,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约莫是这深宫吃人!”皇后看着自己的指尖,眸光微闪。皇后与颜夫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皇后体弱,幼时被送去兰陵调养,住的宅院便在萧家的隔壁,两人从小无话不谈,便是出嫁以后,一个入主深宫,一个奔赴边疆,却也常有书信往来。颜夫人看着皇后那一副恹恹得模样,颇有几分嫌弃:“尚未败落,便摆出这副死样子,哪里还有当年谢家大小姐的风范?”“让你们回京,是父亲的意思!”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颜夫人,眼中带着几分愧意,“太子需要颜家的势力!”“那便跟他们斗!”颜夫人倒是坦荡,“我们做臣子的,本就是君主手里的一把刀!”相比颜夫人的坦荡,皇后却满是愧疚,她微微红了眼:“非晚,我……”颜夫人拍了拍皇后的手,然后突然凑到她面前:“听说你前些日子得了南海东珠?”皇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等会儿就送去你的府上!”“那臣妾就多谢皇后娘娘了!”颜夫人瞬间就心满意足,“凌云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她荒唐些才是好事,不然,就贵妃那个心思,赐婚的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皇后有些恍惚:“只是……委屈她坏了名声!”颜夫人忍不住挑眉:“她打小就是霸王,哪里还有名声?”颜夫人揣着一整盒匣子招摇过市,她前脚刚出宫,后脚就有个婢女鬼鬼祟祟的进了贵妃的寝殿。“你是说,皇后把一匣子的南海东珠全部都给萧非晚?”贵妃的声音不由的上扬。宫女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贵妃当下便被气笑了:“本宫求都求不来的东西,皇后那里不仅有一匣子,还随随便便的送了人!”“母妃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计较!”厢房的门被推开,贺洛潼缓缓走了进来,“改日儿子亲自去南海给您寻一些来!”贵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宫女立刻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贵妃抬眼看向贺洛潼,微微挑眉:“皇后召萧非晚进宫,就是为了颜凌云的事情,听宫人的意思,那颜凌云,当真是为了封薇兰,才这般做派!”“母妃觉得可信?”贺洛潼走到一旁坐下,随手拿起一盏已经冲泡好的茶水,轻轻得抿了一口。“为何不可信?”贵妃回头看向贺洛潼,忍不住轻笑一声,“封薇兰的那张脸,但凡是个人,看了都要喜欢的!”贺洛潼放下手里的茶盏,脑海里不由浮现起封薇兰的那张脸,微微挑眉:“算她颜凌云有点眼光!也怪不得看不上林清川了,毕竟就封薇兰那张脸,整个汴京城能比他好看的,多半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了吧!”贵妃微微蹙眉:“既是如此,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受过情伤的女子,向来脆弱,这个时候更好下手!”贺洛潼微微眯起眼,“不是吗?”“颜凌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贵妃坐直身体,眼中带着防备,“不要轻敌!”贺洛潼看向贵妃,红的有些妖艳的唇角微微上扬:“母妃放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