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垂眸,弯曲的扇睫在脸上打下一道阴影。
她没吭声。
不知道白玉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前来所谓何事。
仅仅只为了来见女儿,还是为了萧莫,亦或者是,带她走,威胁沈瀚?
玉明修见状,轻轻地笑了笑。
他姿态闲适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摸了摸右腿:“为父腿脚不大好,苏苏不介意我坐一会儿吧。”
白苏稍稍放下了些戒备,迟疑了一瞬,问道:“在下河村长望山摔的?”
“是啊,看来莫儿都跟你说了。”
白苏挑唇,笑意不达眼底:“萧莫还说,你去岁就被接走,他帮你找了无数医术高强的大夫治疗,竟还留下了腿疾。”
“也算是治好了,寻常倒是不碍事儿,只是阴天下雨有些泛疼罢了。”
玉明修仿佛是个真正的父亲和闺女闲话聊天似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局促。
但下一秒,他就忽然开口道:“腿疼了,这两天又该下雨了,塱山的山路不好,也不知会不会有泥石滑落,造成灾害可就不妙了。”
白苏心头一凉,眼底蓦地迸发出冷意:“凤城是你在调度!”
她方才和孟荒说的时候,其实心头就有一个小问题,那便是,到底是谁调度了这一切。
若当真是那些城门卫和城内卫兵的话,为何消息会如此敏捷,且这么快的下了反应?
她方才就猜测,必然背后还有人坐镇指挥。
原本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萧莫有什么特殊的与外界的联络方式,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分明还有一条大鱼。
玉明修笑了笑,他前些年失忆深藏在小山村,保养的不大好,如今眼尾能瞧见清晰的褶皱,但一双眼睛依旧可以隐隐的瞧见和白苏的有几分相似。
“一年不见,苏苏倒是变了许多。”玉明被女儿用冰凉的眼神看着也不慌,反而有些自得道:“越发的聪慧,越发的像你母亲了。”
白苏心头微动,嘲弄:“父亲大人将我母亲忘了这么多年,现如今倒能记起我母亲的样子了?”
玉明修顿了顿,神色有些落寞的落下来,又惆怅的看着她:“约摸记得还有些模糊。”
不等白苏冷笑,他又笑道:“不过,我却记得她聪明狡黠的样子,定与苏苏方才临危不乱的样子如出一辙。”
“可惜,便宜了沈家那小子。”
“难道不是父亲亲手帮我推到沈家的吗,若非那张氏,若非你一走了之对我不闻不问,我怎会与沈瀚相遇、相识走到一起?所以,你没资格因此怪罪到他的头上。”7。
玉明修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不是没说什么吗。”
白苏冷笑:“你是没说什么,可这一步步的棋子走的,分明比说的严重多了。”
玉明修摇头:“你是我女儿,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成亲的事儿,我自然无从置喙,但我总得看看,这位名声在外的少年将军,到底是不是虚有其表,到底,够不够资格当我玉明修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