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晏禾此时只想哄着她一起去浴池,随口应了下来。
孟小阮拿帕子蒙住他的眼睛,这才任他动手。
池水暖暖的,她浸在池子里,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肩上,生怕滑落到水里去。
外面有鸟儿的啾鸣声,几缕淡白月光从窗子缝隙里透进来,落在池水上,随着他的动作泛起粼粼波纹……
晏禾这回闹了她很久,直到后面实在困得睡着了,他才把她抱回榻上。孟小阮迷迷糊糊中还倔强地睁着眼睛,就怕睡着了他会看自己的手腕。
“怎么了?”见她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他,晏禾把她抱进怀里,小声问道:“是有事要和我说?”
“我想看到你先睡着。”孟小阮打了个哈欠,手心覆在他的眼睛上:“你快睡。”
“颜儿有心事。”晏禾抓住她的小手慢慢挪开,凑近她的眼睛看她。这几天她一直心不在焉,就连刚刚在浴殿里也是如此,不仅蒙上他的眼睛,还时刻防备他的手落在她的身上。
“唔……今天大姐来了,给了我一件娘亲的遗物。”孟小阮清醒了一点,自知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从枕下摸出那支钗给他,小声说道:“这东西贵重,大姐说只怕是……当年恩客所赠。”
“她胡扯,明儿拔了她的牙。”晏禾拧眉,不悦地说道:“不过是支钗罢了,有银子就能买到。”
他接过钗看了一眼,瞬间觉得不对劲。这钗不似寻常人家所用,倒与宫制的有点相似,而且他印象中似是在哪里见过。
“你大姐再来胡说,便赶她出去。”晏禾把钗放到自己这边枕下,在她眉心亲了亲。
“嗯。”孟小阮抱住他的腰,小声说道:“我娘亲可怜,至死没得到过爹一个笑脸,真不知道爹当日为何要赎她回去。”
晏禾看着孟小阮,心里顿觉古怪。顾长海不是沉迷女色之人,怎会突然对一个烟花女子动了心,甚至花重金赎回。孟小阮的模样比她母亲还要胜上几分,更是天资聪颖,温婉大方,多少是受了她亲生母亲的影响,绝非那烟花地女子教导得出来的。
“颜儿?”他轻唤了一声。
孟小阮睡着了,窝在他怀里睡得沉沉的,一双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紧贴在他的身上。
“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晏禾抚开她面上的发,低声问道。
还有顾长海亲手送到隅州的那本册子,他是怎么提前知道河水改道一事的?这孟家人,还真是秘密多啊。
……
辰时刚过,来宣孟小阮进宫的懿旨就来了。
晏禾早上去了刑部,他这几日要办隅州刺客一案,忙得很。瑾王参他一本,他反过来把瑾王听信谗言,关闭城门,致百姓无法逃脱的事捅了出来,瑾王没讨到好处,又得治腿,所以暂时没精力来找他麻烦。
孟小阮装病了好些日子,宫里的事再拖不下去,索性带着人进宫去了。她是他的枕边人,也得与他并肩作战才对,哪能一直躲着不见人。
“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孟小阮埋着头,跟在公公身后到了太后面前,一眼看到皇后也在,于是跪下去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你病了这么久,可好些了?”太后慈眉善目地看着她,温和地问道:“瞧瞧这小可怜样儿,倒是又瘦了一大圈。”
“害的是相思病吧。”皇后娘娘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语气里的恼火之意毫不掩饰。她儿子挨了骂,晏禾完好无损,继续去办差了,怎能不气。
“让娘娘见笑了,妾身确实惦着王爷,茶饭不思。”孟小阮脑袋埋得更低,怯怯回话。
“好一个茶饭不思,说话这么好听,情意绵绵,难怪宴王心疼你,”皇后起身,扶着宫婢的手慢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孟小阮看:“为了你,把太后赏的人都给打发走了。你霸占王爷,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