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当时侦查机关的人问你,案发时间你去哪了,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支支吾吾?”
“我后来说了,因为头天晚上,我跟几位朋友在那个废弃厂里,是在商量偷电缆的事,朋友们都去偷了,我因为害怕,没有去。第二天起那么早,就是因为担心他们出事一夜没睡,所以一早起来去探听探听。”
“刚被抓的时候,我以为问的是偷电缆的事,那我自然不能出卖朋友们的,所以没有说清楚,等后来知道是杀人案后,我说了,但是没人相信。”
原来如此!
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案发当晚的去向,第二天又在受害者家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加上家里有案发现场同款的鞋子与麻绳,这一切都导向他的嫌疑最大。
纵使过去了18年,徐巍说起当时的场景还是很激动
“我是被冤枉的,他们一直审我,打我,逼我承认,我如果不承认杀。人,根本活不了今天。但是,现在真正的凶手王某不是出来承认罪行了,为什么不能放我出去!”长久的牢狱之灾,让徐巍看着木讷,回答问题时不怎么敢跟夏听星对视,唯独说最后的几句话时,眼神里闪出了求生、求自由的光芒。
徐母在一旁一直哭,一直安慰
:“儿啊,妈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夏律师会帮我们的。”
从监狱出来,徐母的情绪一直很激动,这几年,她上。。访,请律师、找媒体报道关注,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现在连真正的杀人凶手王某出现了,可是她儿子被关在监狱里,依然无处申冤,夏律师就是她和儿子的救命稻草。
案子需要一步一步来,想让法院重先审理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如果重先审理了,那就等于间接承认18年前存在刑。讯。逼。供的行为,也间接承认了法院判的是冤假错案,对他们的公信力是个极大的挑战,法院那边没人肯牵头来重审这个案子,一直是踢皮球的态度来应付徐母,中间的律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徐母再从监狱出来时,就直奔法院,直挺挺躺在法院外的台阶上,开始还哭嚎几声,后来嚎不出来了,就躺着。
夏听星拉不动她,也劝不动她,又怕她这么躺着要中暑,便把小新也叫来了。在烈日底下站了许久,加上她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很吸热,全身都冒着汗,头上的头发也汗湿了。
就在这时,头上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替她挡去了炽热的阳光,一瓶带着凉气的冰矿泉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稍稍一抬头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江逾舟,撑着一把太阳伞,手里拿着矿泉水,表情平静
:“喝点水,别中暑了。”
他说话的语气寻常得仿佛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几年。
夏听星听到他这样熟悉的声音,耳朵都嗡嗡作响,下意识就往旁边躲开,躲开他的伞,宁愿站在烈日底下站着。
江逾舟现在见到她,就觉得心疼,也不想强迫她,继续把水递给她。
她把他当空气,不接也不看他。
“听星,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曾经那么相爱,即便成不了恋人,至少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关心她。他消失的这三年,已后悔,当初不该走的。
朋友?
夏听星一直很平静的心情因为他的这句话蓦然升起一股恨意。
当初办完离婚,他决绝离开时,就不可能会是朋友;
在妈妈生病,她最难想找他帮忙而发现被拉黑之后,就不可能会是朋友;
在孩子们生病,她一人抱着俩孩子在医院熬着的日日夜夜,就不可能会是朋友。
她看着江逾舟,就觉得凭什么呢,你想消失就消失,你想回来就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