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还未开口,悦嫔已抢着说道:“无论为何,郡主擅自伤了公主的宫人,就是对皇室不敬!”
“是,臣女不对,请圣人责罚。”苏念惜又低下头。
“……”想要混淆视听的悦嫔又一僵。
苏念惜既然敢那么嚣张打人,就不该是个任由人揉圆搓扁的性子啊!她在圣人跟前装这副乖巧是要做甚?!
上首,王月娥也有些懵——这小丫头,方才还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怎么这会子就变了个模样?
唯有站在一旁的裴洛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小狐狸,是在以退为进。
扫了眼依偎在一块儿的悦嫔母女,道:“对皇室不敬,自是要罚。只是,悦嫔方才也说了,县令断案,也要讲究个青红皂白。不若让平安郡主说一说,到底因何伤人。也让圣人能做个明断。”
拿她说过的话堵她的口!
悦嫔一直以为这位太子殿下高冷出尘不堪大用,不想张口竟然这般歹毒!
张了张嘴,忽而轻轻推了一把女儿。
六公主一下反应过来,猛地转头朝圣人扑去,“父皇!她们想害我!父皇,我好怕,父皇救我!”
她一头钻进圣人的怀里,抱着圣人的腰就哭,“我不过就想要三姐分我几个萤虫,三姐不给还骂我打我,平安郡主给她一伙儿的,见我反抗,就让人打断了闻姑姑的手!父皇,她们是不是嫉恨您喜爱我,所以要这般害我啊!呜呜呜,父皇,父皇!”
从圣人出现后,就一直鹌鹑一般缩在角落的寿阳公主一听,肉眼一下瞪大,想说什么,可是见着圣人爱怜地抱着六公主的样子,又捏着胖手,可怜兮兮地缩了回去。
苏念惜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六公主,嘴角抽了抽——不仅丑,还恶毒。
不过也看出了这小丑女是怎么笼络圣人的心了。
将自己跟圣人绑成一体,唯有父女俩是这风雨飘摇满是魑魅的宫廷里唯一的依靠。如此,便刻意将她的命与圣人的命绑成了一团。
可真是了不得。
也确实……有些棘手了。
苏念惜垂下的眼帘内,讥笑划过。
就听旁边悦嫔跟着哭,“可怜的六娘,圣人,你要替她做主啊!”
“平安,你有何话说?”圣人搂着六公主,看向苏念惜的眼神里已生了几分冷意。
王月娥立时说道:“圣人,事情并非如六公主所言那般。寿阳本好端端在采萤虫,是六公主去蛮横抢夺,两人这才起了争执……”
“那平安郡主缘何要伤人?!”悦嫔忽而开口,斥道:“皇后娘娘也说了是姊妹间的事,平安郡主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得了圣人几句夸赞,就以为连公主都能压迫了?”